這稱呼,以前不覺得有啥,現在秦艽終於聽出點問題了。
看來自己猜的沒錯,劉家就沒一個好東西。
倒是劉父,問了幾句她們家裡還好嗎,她奶奶身體怎麼樣的話,一會兒也消失不見了。
秦愛蘭怕她尷尬,連忙打個哈哈將人叫到自己屋裡,「他們就這脾氣,看你衣服穿薄了吧,快把這夾襖換上。」
她從衣櫃裡找出一件灰色的夾襖,雖然不了,衣領上打了倆補丁,但還能聞到一股肥皂的清香,大姐一直是個愛乾淨的人。
秦艽也不客氣,她實在是冷得慌,城裡不興燒炕,到處濕噠噠的,不像在屯子裡,這時候奶奶肯定已經把大炕燒得熱烘烘的,坐上去都能燙屁股。
秦愛蘭和劉加偉的房間在最靠近樓梯口的一間,不大,但收拾得很是整潔乾淨,每一件東西都擺放得恰到好處。
「你這丫頭咋不早說,我讓你姐夫去接你,這麼冷的天走山路可累壞了吧?」
秦艽享受被大姐嗔怪的感覺,以前大姐就是最懂事最護著她的,可以說是她的半個母親。
「那個啥培訓班,啥時候出成績?」
「年後。」她決定暫時不讓劉家人知道自己的真實水平。
「那行,到時候我讓你姐夫每天都去看看,一出成績就給大隊部打電話。」
秦艽看著她滿臉幸福,開口閉口大姐夫,既心疼又氣憤。「姐身體好點沒?」
「前幾個月忙著跑工作,沒時間多想,我感覺倒是好多了。」
秦艽見她臉色沒有上次那麼寡黃,也稍微鬆口氣,順勢拉過她的手。
一邊診脈,一邊問她工作上的事。現在國營飯店待遇很好,普通服務員一個月就有28塊的工資,更別說平時還有各種油水,基本不用在家吃飯,能省下不少伙食費。
這不,才兩個多月,愛蘭的氣色都好了不少,兩頰還微微有紅光。
可秦艽把了一會兒脈,又結合著脈象問了幾個問題,總覺得哪兒不對。
「怎麼了?」秦愛蘭現在最怕的就是醫生皺眉。
「大姐夫的身體,檢查過沒?」
「查過了,沒問題。」愛蘭不自然地說。
「大姐你不用害羞,生孩子又不是女同志一個人就能完成的,男人有問題的也不少。」
愛蘭紅著臉,像只小鵪鶉似的點點頭,「他好著呢。」
秦艽板起臉,「大姐你跟我說實話,他身體怎麼樣?」
這是很隱晦的問法,她其實是不介意單刀直入的,但畢竟現在自己的身份是剛結婚還沒圓房的小姑娘,如果直接問姓能力怎麼樣,會嚇到大姐的。
「就是你們那個的時候,都正常吧?」
秦愛蘭像被燙到似的抽回手,「你這丫頭,說啥呢。」
「大姐,我現在是醫生,對著醫生你就要說實話,知道吧?其實這些生理常識我都懂,你不用把我當小孩子,我以後也要給病人看這些病的。」
秦愛蘭見她板著臉,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認真,一時間也收起輕視,正色回答了幾個問題。「從八月份開始,我倆挺長時間沒在一起了,但他工作忙,經常加班夜裡都回不了家,我也能理解。」
我的傻姐姐誒,孩子要是不吃飯了,那肯定就是在外頭吃零食吃飽了唄。
看來,劉加偉和那女人勾搭在一起有半年了,而那幾個月正是大姐被公婆逼得最緊的時候。
忽然,秦艽眉頭再次皺起來,明明精氣神飲食睡眠大小便都比以前好,連聲音都比以前中氣足了,可怎麼肝脈還是鬱結的呢?尤其左手關部脈弦。
弦脈是肝失疏泄,氣鬱不達的表現,卻沒有□□脹痛、胸脅脹滿的症狀……這有點自相矛盾。
「大姐你心情怎麼樣?」
「好著呢,我現在工作一忙,也想通了,反正孩子是看緣分的,該來的時候就來了,我著急也沒用,你姐夫也勸我想開些,就是一輩子沒孩子他也會對我好。」
秦艽見她不像是安慰自己的說法,而是真的看開很多,反倒更覺著脈象奇怪。
她記得何老曾說過一句話,看病的時候,症狀、體徵、舌象,啥都有可能是假的,唯有脈象很難造假,且大姐也沒必要騙自己,除非……脈象是人為因素造成的。
倆人正說著,劉加偉在外面很是客氣地先敲了敲門,才問能不能進來,「愛蘭該吃藥了。」
他端著一碗開水,手裡拿著幾顆黑褐色的藥丸子。
秦艽上次就聽大姐說過,這是大姐夫去市里找老中醫開的養生助孕的方子,做成藥丸子讓她長期吃著,一個月要花好幾塊藥錢呢。要是以前,秦艽肯定不會起疑,還得感慨一句大姐夫真好,可現在,她早就不信任劉加偉了。
藥丸子只有綠豆那麼大,黑漆漆的,啥也看不出來,秦艽使勁嗅了嗅鼻子,聞到的都是當歸、川芎、熟地等一些補血藥的氣味,確實也算對症。
可秦愛蘭剛要吃,她忽然幾不可聞的皺了皺鼻子,有股熟悉的氣味鑽進鼻子,「大姐這藥很貴吧?」
劉加偉下意識就接嘴:「人參是貴一些,但只要你姐身體能好起來,花多少錢我都願意。」
「人參好啊,我聽村里人說補身子最好啦。」
「那可不,這裡頭全是好藥,除了人參還有黃芪白朮,這些都是非常好的補氣藥。」愛蘭跟他說過小姨妹學醫的事,但他覺著就秦艽這幹啥都三分鐘熱度的性子,估計學得也不怎麼樣,還不如他經常看醫生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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