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他重重的「嘭」一腳,門開了,友娣和秦艽則像是約好了似的,都沒看見人就先驚呼出聲:「大姐夫,怎麼是你?」
炕上的男女驚慌失措,男人大吼:「誰是你大姐夫,滾,滾出去!」
友娣那嗓門可不是吹的,振臂高呼:「快來人啊,鋼廠先進勞動模範搞破鞋啦!」她是懂怎麼引流的。
「了不得啦,大年初二就搞破鞋啊!」
這兩聲,把原本在家休息或準備做晚飯的鄰居都給吸引過來,隨著此起彼伏的「嘎吱」聲,門前頓時圍了烏泱泱的人群。
牛大剛一個箭步衝上去按住劉加偉,雖然劉加偉要敦實些,但牛大剛可是經常跟人打架的,擁有一招制敵的訣竅,反剪雙手,往腰上一壓,就讓他動彈不得。
秦友娣則是一把薅住女人的頭髮,伸手就要去扯被窩,女人又羞又臊,想拉被窩蓋住自己不著片縷的身子,頭皮就被扯得生疼,嘴裡開始求饒:「大姐饒命啊,我是被迫的,是他說他家裡婆娘不能生,只要我能生下兒子就娶我進門,還給我安排到國營飯店工作,我是被他騙了!」
秦友娣是誰,掐架就沒輸過,拿起鞋底子哐哐就往她嘴上扇:「我呸你個不要臉的破鞋!我大姐咋不能生了,明明是這男人沒種,他自個兒不能生還賴女人頭上,他要真能生,你們睡這麼久咋你也沒懷上呢?」
一下子,就把這不能生育的鍋蓋反扣到狗男人頭上。
秦艽悄悄豎起大拇指,她二姐還得是她二姐。其實她一直沒懷劉加偉不會生,是因為上輩子他有倆孩子。
「各位街坊評評理,我大姐好端端的,哪裡像是不能生養的?」
看熱鬧的大爺大媽們看著呆若木雞的秦愛蘭,中等個頭,身形健康,面色紅潤有光澤,頭髮烏黑髮亮,確實不像生病樣子。再一看炕上被打得嗷嗷叫的女人,也就那樣吧,頓時都說這男人真是不知足,守著這麼漂亮個媳婦兒還來外頭偷吃。
真是外頭沒吃過的屎,都是香的唄。
秦艽倒是不擔心大姐的狀態,不破不立,她只是擔心秦盼去叫人的度,要是再不來人,二姐夫就壓不住劉加偉了。
剛才能壓住他,那是出其不意,現在他也回過神來了,知道這事必須把影響控制在最小範圍內,才能最大程度降低對他的損失。
至於關注秦愛蘭的狀態,他也顧不上。
趁著這時間,秦艽已經跟周圍大媽們打聽清楚女人的情況:赫小紅,女,28歲,婚姻狀況不明,以前只當劉加偉是她丈夫,原是一小代課老師,現在無業,每日花銷倒是不菲,大家總能聞到她屋裡的肉味,就是身上穿戴也比一般人好多了。
秦艽冷笑,狗男人連包煙錢都要找大姐要,對外面的野女人倒是捨得下血本。
平時做事慢吞吞的秦盼,這次卻分外的迅,一會兒就引著幾名身穿制服的公安進來:「就是這裡公安同志,有人打架。」
幾乎就是一瞬間的「失手」,戰況急轉直下,變成了劉加偉壓著牛大剛,赫小紅揪著秦友娣打,而且這兩口子最擅長的就是雷聲大雨點小,手沒還碰著他們呢,就嗷嗷叫,公安聽了還以為是他們快被打出人命。
尤其這倆「被害人」臉上的印子紅一道青一道,衣服也扯得不成樣子,頭髮散成了雞窩,而被打了一刻鐘的劉加偉赫小紅臉上居然一點傷也看不出來。
「鬆開,聚眾鬥毆是吧?不許打了!」
「再打就出人命了,快鬆開!」
幾名公安上來將人分開,不等友娣夫妻倆哭冤,周圍的大媽們義憤填膺地說:「公安同志,我們要舉報他倆搞破鞋!」
「對!赫小紅搞破鞋!」
「關鍵是這劉加偉,作為咱們縣城鋼鐵廠的先進勞動模範居然搞破鞋,簡直敗壞咱們廣大勞動群眾的形象,必須以儆效尤!」
於是,不到十分鐘,在秦家人和圍觀群眾的解釋下,公安們也知道了事情的來龍去脈,「自己搞破鞋還把小姨子和連襟打成這樣,今兒咱們也是開了眼了!」
想抵賴?門兒都沒有。一是已經被抓現行,二是周圍鄰居親眼目睹他來過那麼多次,對外還自稱是赫小紅男人,這都是事實婚姻了!
這時,門口呼啦啦又湧進一群人,「聽說咱們廠的人在這搞破鞋?」
「真真是咱們三車間的劉加偉?」
「可不就是,劉哥你可真能啊,以前還讓我幫你頂班,說啥家裡有急事,結果卻是跑來搞破鞋,我呸!」
「虧你還是咱們鋼廠子弟,劉叔和劉大哥劉二哥知道你搞破鞋嗎?」
「……」
很好,秦艽沖遠處的少年點頭致謝,剛才她給了五毛錢讓他騎自行車飛快去鋼廠叫人,幹得不錯。
這下,劉加偉算是徹底蔫了,不僅蔫了,還當場被公安帶走了。
「大姐,你還好嗎?」秦艽關心地看向從頭到尾沒說過一句話的秦愛蘭,其實她的狀態她一直在關注著,甚至心裡做好了幾個應急預案,要是昏倒的話她該怎麼處置。
但讓她意外的是,秦愛蘭既沒大哭,也沒昏倒,更沒精神崩潰,她換的藥及時阻斷了「毒藥」對她神經系統的損害。
「沒事,咱們快去火車站吧。」秦愛蘭抹了把眼角,居然有種解脫的感覺。
「奶的事不急,這狗男人的事兒……」友娣揉了揉被赫小紅抓傷的臉,她的傷都是掛在明面上的,賀小紅可就沒這麼好運了,她專挑女人家不可告人的地方下狠勁,夠她躺十天半個月的。
Tips: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1t;)
&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