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龍夫人買回了白蘿蔔和蓮藕,秦艽指揮著她們,將荸薺、西瓜、蓮藕和白蘿蔔削皮搗碎,搗出汁水,送服剛才搗碎成粉末的檳榔殼。
氣味肯定是不好聞的,滋味也不美妙,但龍嬌嬌此時也顧不上這麼多,把檳榔粉末吃完,又一連喝了兩碗各種「汁水」,一直喝到打嗝。當然,全程都在噁心乾嘔,活脫脫一個懷孕的孕婦。
秦艽攔住她,「別喝了,喝多待會兒怕你受不了……」
話音剛落,龍嬌嬌的肚子裡忽然傳來雷鳴一般的聲響,她小臉一紅,捏著衣角,不敢抬頭。
不過,下一秒,她就臉色一變,「我想拉肚子。」
「去吧。」秦艽拍拍她肩膀,體內的暑濕之氣,總要有個出口,拉肚子就是最好的出處。
她一直堅信,藥有沒有效,其實是能迅反應在身體上的,有的人吃了藥會打噴嚏,有的會拉肚子,有的會小便增多,有的會胃口大開……這些,都是藥物刺激之下,身體做出的反饋。
不必要避之如蛇蠍。
龍文把她和老錢請到客廳坐著,泡上他平時都捨不得喝的龍井茶,老太太又端上豬油做的酥得掉渣的糕點,「你們先吃著,晚上就在家裡住,我讓嬌嬌她媽去買菜。」
秦艽和老錢對視一眼,他們不宜久留,豆豆還在家呢,秦艽只想戰決,最好是待會兒就動腳。
但龍夫人立馬出門,他們也攔不住,老錢只能唉聲嘆氣:「多謝龍經理美意,實在是我們所里事情著急。」
龍文順著話頭問怎麼回事,老錢立馬哭喪著臉又把所里目前的困境說了一遍,主要是沒人指導,全靠幾個人摸石頭過河,也不知道啥時候才能摸出規律來,又說起他們都這麼長時間了,一直等不到中藥種苗,要再種不下去,巴拉巴拉……
話是上午說過那些,但此時的龍文,聽起來感覺就不一樣了。
上午,關他啥事兒?現在,這小小的冷河鎮一個衛生所,沒看出來倒是出人才。
無論是出於惜才,還是出於感激,他都打算投桃報李:「這樣吧,我認識一位朋友,你們稍等一下。」
起身,去沙發另一頭,拿起那部白色的電話機。
秦艽豎著耳朵,他先是寒暄幾句,然後把秦艽這邊的困境說了一下,那邊的人猶豫兩秒,說了句什麼,龍文連連點頭,最後又說改天來家裡讓嫂子給他做飯,這才掛斷電話。
看得出來,二人私交不錯。
「成了,老鍾去幫忙。」
「不知這位是……」
「一位老朋友,以前是石蘭省中醫學院的中藥學教授,後來被衝擊……現調到植物所,研究領域正是咱們省特色中藥培植,跟你們也算對口。」
「這可太好了!」秦艽高興得一下子蹦躂起來,要是有了專業人士指導,她那3o畝藥田就不是事兒了。
不過,龍文給她的驚喜不止於此,「對了,你說的那幾種中藥,他那邊正好有種子和幼苗,你們先確定好時間和價格,確定藥田準備好能移植,他再帶過去。」
秦艽大喜,「謝謝龍經理,謝謝您。」
「該我感謝你才對。」
秦艽也聞弦音而知雅意,立馬又幫龍嬌嬌開了兩個調理方子,「這兩天繼續用四種混合汁水送服檳榔,一直吃到明天晚上,可以喝點白粥,從後天開始就按照左邊這個方子抓藥吃,吃半個月再換成右邊的方子,有什麼可以給我打電話。」
留下衛生所的電話。
龍文本來還不太想讓她走,總覺得她一走閨女要是再犯病怎麼辦,可見她想得這麼周到,也就不好再挽留,尋思大不了到時候他們親自去一趟冷河鎮就是。
只要能治好嬌嬌的病,哪裡他都能去。
「龍經理您真是好人,我替我們冷河鎮的父老鄉親感謝您。」
吃過飯,辭別龍家人,三人眼看太陽就要落山,真是一秒鐘都不敢耽擱,立馬直奔植物研究所。
*
現在的省植物所還不是秦艽記憶中的樣子,沒有高大的門楣,只有一個鐵柵欄式的大門,門口有個保安,錢福生下車,拿出自己都捨不得抽的,專門買來拉關係的香菸,很快就跟大叔聊起來。
植物所可不是啥油水部門,大叔很難有這待遇,這一高興,就錢福生問啥他說啥,很快把鍾教授的背景「調查」清楚了。
鍾教授名叫鍾為民,現年五十歲,結過婚但離了,六六年的時候,妻子為了不被牽連,跟他斷絕關係還貼了大字報,帶著兒女回了娘家,現在就剩他一個人住在植物所分配的單身宿舍里。最重要一點,他吃苦耐勞,幹活從不嫌髒嫌累,跟誰都能打成一片,在所里人緣最好。
幾人心裡這才有底,畢竟冷河鎮那樣的地方,要是嬌氣吃不了苦的,可能上午進去下午就要鬧著出來。
一會兒,三個男人朝著門口走來,保安大叔連忙指著其中一個戴眼鏡的說:「這就是你們要找的鐘教授。」
鍾為民聽見,也有點詫異,他先跟兩名同事揮手道別,「你們是龍文同志介紹的?」
「啊對對,我們是,您就是鍾教授吧?」錢福生立馬迎上去,雙手握上,使勁的,大力的晃了晃。
兩個中年男人很快聊起來,秦艽和司機就去幫他打包行李,這一趟進去少說也得待十天半個月,最重要的是還得把種苗帶上,開荒已經徹底完成,該曬的也都曬了,能直接下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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