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值得,贾哥,为了你值得。
于伟推开门走进来:“我问你,你为什么要抱着孩子!”
王天真哼了一声。
于伟走过去:“嘴挺硬是吧!为了你的姘头真敢干啊。”为了他挡水壶,为了他绑孩子,于伟心里在翻滚,那是变了质的嫉妒,像仇恨一样拧成一股。
“我不是他的姘头。”王天真说。
“那为什么被抓进来!”于伟捏住他的下巴,两根手指狠狠的掐着:“你们干什么了?恩?”
“我们什么也没有干!是你你叫人把我们抓进来!我就是要报复你!谁让你把我们铐在那地方的!”王天真也毫不畏惧的喊回去。
于伟回头,看着做笔录的俩个小孩:“到底为什么抓他俩!”
俩个小警察面面相觑,于伟火了:“说啊!”
小警察哼了一声:“那个……嫂子他来说是那两个人以前被你抓过,所以……”
另一个小警察赶紧接口:“头,他们本来就是啊……还有那个谁……不是也没有大事吗……”
“还没大事!”于伟知道贾波现在在医院,同去的还有他心脏病复发的岳父。吕淼知道把贾波打到半死的是丈夫,所以特意嘱咐回来报告的小警察,说贾波没什么大碍。
“那你们就能绑架我女儿了!”于伟觉得心里的某个地方一下子崩溃了。这种崩溃是毁灭性的,激的他站不起来了。
“我说了和他没关系!是我!你想知道为什么吗?”王天真可没有贾波那么好心,他毫不客气的对着于伟骂道:“是因为你,像你这样的人还配活着吗!他怎么对你的,你怎么对他!我就是让你痛苦!可惜我胆小,不敢杀人,要不我就杀了你!”
“说什么的!”一个小警察腾的站起。
“成了!”于伟痛苦的摁着脑袋:“成了,让他走吧。”
小警察疑惑的问:“去哪啊头?”
于伟摁住脑袋:“放他回家!”
贾波做了一个梦。他还是一个很小的孩子,看着妈妈在厨房包饺子,一个一个的圆滚滚的,贾波伸手戳了一下,母亲微笑的打他的手:“等爸爸。”
爸爸不回家,妈妈说是因为爸爸很忙,直到有一天妈妈领了另一个人回家,对贾波说:“森森以后这就是你的爸爸。”
新爸爸给他买好吃的,给他洗澡,有时候还搂着他睡觉,他想真好,虽然上一个爸爸对他不好但是新爸爸真好,他这么想着也就忽略了那个爸爸给他买好吃的时候口对口的喂他,给他洗澡时摸遍他小小的身体抱着他睡觉的时候把奇怪的液体抹在他身上。
新爸爸慈祥的脸有一天变得暴虐,被摁住的身体不住的痉挛。那里很痛,非常痛,他哭泣求饶通通都没有用。而母亲就站在他后面哭泣,哭着哭着,母亲就变成了挂着灯上的尸体,睁着圆圆的眼睛看着他被继父强|暴。
后面的痛苦越来越大,贾波哭泣着回头发现后面的人不是继父而是于伟,他还是痛可是却想回手抱住于伟。于伟也对他那么温柔过,安慰他抱着他,可是现在呢,于伟的那东西像一把尖刀一样,贾波看见自己已经从腿上分割开来了,只有脖子和脑袋才把已经两片的身体和在一块。
他又害怕又疼,想让妈妈救救他,可是挂在那的不是母亲,而是八哥,八哥长得像人那么大,红红的眼睛盯着他看。
贾波猛的睁开眼睛,这是哪里?
淡淡的消毒水味,身上很痛,连盖着的被子都承受不了。贾波费劲的转了一下脑袋,看见秦弦站在一边。
“你醒了!”秦弦留下一个大大的笑容:“贾波你真棒!”
这是……哪?
秦弦揉揉眼睛:“那个……没事了,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但是没事了,所有事情都过去了。那孩子……孩子找到了,王天真也没事。”
都过去了?
谁都没事……只是我,再一次躺在这个地方,那里再一次进行缝合手术,只是八哥再也回不来了。
秦弦看着他,伸手抹掉他滑下眼角的泪水:“没事了贾波,没事了。都过去了。”
中午秦弦要回学校,韩彻给贾波送来流食,也没有强迫他吃。两个人嘱咐了一番,就上学去了,贾波动了动身体,痛,但是尚有知觉。
贾波看着外面,天很蓝,那是一种很安心的存在,这间病房是高干的,贾波知道无论如何他都有一个很厉害的父亲。贾波躺在床上,慢慢的回想这二十几年。
有时候想想,人生没有什么了不起。从头到尾都是想活得好一点。好的标准是什么,没有人知道,饿了想吃饱,冷了想穿暖,物质有了想精神,精神有了又觉得空虚。这就是生命。没有人能达到顶端,因为人类的欲望未免太多。
但凡是人,都想要超凡脱俗,都想要斩断红尘,不被世俗所困扰。只是看透那些纷扰,不在为世间的色素所迷惑,生活也就无趣了。
贾波看开了。他改不了,他到死都会爱于伟。世间总有那么几个人,是情种。无论被怎么对待,无论怎么挣脱,都逃不掉。那份爱是看不见的枷锁,被锁住的人苦啊,每天都在煎熬自己的心,可是逃不了。
追随那个人是本能,在看透在明白自己不过是炮灰垫脚石也克制不住自己。
现在也一样,于伟在那么一次一次折磨自己之后,再回头跟他说重新开始,他也无法拒绝的。为什么就这么喜欢他呢?为什么会这么爱他呢?
之前的的二十几年,或者都是为了遇见他的日子而准备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