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见不得他疼。
佯装在床上睡着了,冒着冷汗,意识浑沌,好像还做了梦。
梦醒了。
床边没有人。
6
一天24小时,我能起身的时间好像剩不到4分之一。
这样不行啊,他会走远的。
梦里的我摔了跤,在黑暗间狼狈地奔跑。
【医生:还没和对方好好g0u通吗?】
g0u通?为什麽呢。
【患者:我想我可以接受现实的,我怕说出来他会疼。】
我异常冷静。
医生好像叹了气,斩钉截铁,「能接受现实不会是这种表情。」
我拿手机萤幕照了脸,瘦得不健康,还哭了。
为什麽呢……怎麽还是这种表情。
他说,我在逃避,我b谁都怕。
我最近不敢直视柳聿了,那是我最喜欢的眼睛,里面也埋藏了我的留恋、过往……总会难以遏止地感到心碎。
我想,是我离不开他。
5
止痛药好像不管用了。?
我没有哭,可是疼得昏过去了。?
柳聿将我送到医院,那双眼里满是心疼。
我会尽早回来的。还记得让柳聿离开时,我轻率的口头承诺。
望着满天星辰,可遍寻不着光明。
我旁徨失措,只觉夜半袭来的疼痛难熬,最近更频繁了,之前是隔几天发作,现在每过几小时就会冒冷汗。好像离核心问题更近了,偶尔发疼的四肢总使不上力,颤巍巍地。
也想过就这样独自走过煎熬,结束这漫长的折磨。
自有记忆以来就待着了,可没有双亲依附,被迫学会着,在成长的路上踽踽独行。
连这次也一样吧,会选择最轻松的方式,不在人间残下花火——本该是这样的。
以往能很俐落的舍弃,可现在不同了。
那大抵是最深的依恋,堆砌的思念。他接受了我带有残缺的灵魂,亲口说了ai他。是从哪瞬间开始呢,我仍然感到害怕,畏惧着离开人间光火,适应了明亮,暗下的病房总让我无所适从。
我晓得他知晓真相後,必会不记一切地来到我身边吧。
可这样不行啊,那道分割线其实很清晰,每当亲近一厘米,又会擅自划下屏障,试图隔绝多出来的幸运。
好像幸运过了头,连ai也没办法保全。
4
接受化疗後好像又瘦了。?
到处是医院消毒水的气味。?
只要睁开眼,就好像还是那个偶有聒噪蝉鸣的午後,枝桠斑驳,有个人逆着光走来。?
我掀起眼皮,极轻地扫了眼纯白的床被,不如习惯的那种柔软,反倒有点沉,甸在心口实质惹人窒息,那样的质感颇粗糙,不平滑,抚过时不觉舒适。
独属医院的物件,消毒水的气味总刺鼻,睁眼就是这样的景象,千篇一律,包括身t检查,医生护士於房内穿梭,耳闻时总感麻木。?
「邵衍。」间隙播通的电话总让我无所适从。
那人的嗓音似jg神抚慰,通透的流水抚遍千疮百孔,极其温柔。
我发现自己在害怕,思念成疾,不适应的惆怅总吞没我。?
亲口说遍千万个谎言,堆砌几份眼泪,最後还是被电话那头的人逗乐了,偏头弯了下嘴角,嘲讽的调拖着点懒。
我努力让自己听起来没有鼻音。
3
我想说,其实我好疼。
藉着理由支开他,不想最後的最後,还是只能留下遗憾。
「哥。」握着手机的指尖都在颤抖,过分白皙的肌肤能窥见浅粉s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