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惴惴不安,有人冒雨出城,有人带着家中老少躲入地窖,免得被殃及池鱼。
但更多是一个个人影或撑伞,或穿斗笠蓑衣,或不做任何遮掩,顶着大雨,朝着那個让他们心慌气闷的地方前进。
他们知道那里很危险。
但身为武者,他们怎么能错过这一场属于武者间的顶尖对决。
观众越来越多。
赵夕与龚成的战斗步入尾声。
两人一个是武神之徒,传承无上武典,乃是万中无一的武学奇才,实力非同凡响,一个一无所有,却是悟性逆天,学什么都快的开挂选手。
所谓一山还有一山高。
两人终归是要分出个胜负。
嗡!
银枪颤栗,在一只白皙手掌中不住抖动,但它就如套上枷锁的恶龙,如何也再抽身不出,最终只能放弃这种徒劳无功的努力,安静地被那只手掌的主人掌控。
“抓到你了。”
赵夕头发被雨水打湿,额前一缕白发湿漉漉地贴在脸上,身上衣物早已变成乞丐装,一个个或深或浅,或大或小的豁口足见他中了多少枪。
其中一些伤口到现在还未愈合。
霸道的武道真意在其中肆虐,不时炸出个小小的血花,撕出一道新的伤口来。
模样颇为狼狈。
但他的眼神透亮,笑容灿烂,精神昂扬,就如一柄千锤百炼的宝剑,于今日饮血出鞘,绽放锋芒。
因为赵夕知道,他赢了。
反观对面的龚成背脊挺直,双手持枪,昂立天地之间,他的衣服整洁,纤尘不染,除了脸色苍白一点之外,并无明显外伤。
但他的面貌灰败,有一种难以言语的颓丧之感。
在无人看到的精神层面,一道漆黑漩涡就如不知疲倦的贪婪恶兽,将他的精神灵魂拉扯撕碎,一点点吞下。
他的气机随时间愈发虚弱。
“我败了。”
双手无力的松开长枪,龚成踉跄一步,竟是站都快站不稳了。
他已战至巅峰,拿出了自己最好的状态。
但他终归只是一个初入通窍境界的大宗师,他有自己的极限。
而赵夕没有。
这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变态。
他所有招数都不能在赵夕面前使用第二次。
因为在第二次使用之时,对方就仿佛可以未卜先知一般,处处后发先至。
在他面前,自己仿佛全身都是破绽。
那种感觉就像幼年时第一次被师父指点武学,他的所有想法,所有招式都在师父面前无所遁形,哪怕是同样的力量,同样的招式,他就是会处处挨打。
于是待他的招式用尽,便是他的败亡之时。
就如现在。
“我不想死。”
龚成面色平静,就像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