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被当众扒了个精光,被无数目光火燎燎地嘲谑着。
关流筝站在原地,把手提包递给跑来的助理。
她盯着明雀的目光含笑,却止于表面,毫无温度。
她的潜台词很明显。
感叹又可惜,只一眼,就把这个女孩子看到了底。
明雀目光木然,崩溃了。
她站在原地,寂若死灰。
那一刻,她恨透了全世界,也厌恶极了自己。
她只想逃到一个什么人都没有的地方,切断所有联系,甚至是和娄与征的。
她可贵又可怜的自尊心,容不下关女士一记眼神,也再容不下一个娄与征。
…………
和关流筝初见的那一幕,是明雀至今都想销毁掉的一次经历。
体面是明雀独立于世界的最后一层底线,她做什么都努力,只想让自己一直能体面地生活。
但那一次对视,几乎粉碎了她所有的自尊。
而她却只能那么站在原地,看着关流筝离去。
本来以为和娄与征分手后,让时间淡去,她也能慢慢忘掉那一幕。
没想到,本来都快淡忘的回忆,随着这一次偶然遇到,全都色彩鲜艳地重返她的脑海。
关流筝看着明雀,依旧笑得很温柔,透着成熟女性的魅力:“你也毕业了吧,在这儿工作?”
“下班有时间吗?”
明雀捏住手里的材料,调动身体里所有的勇气,抬头勉强一笑:“阿姨,好久不见。”
“不巧,我这边还有点忙。”
她和对方没什么可说的。
她都和娄与征没关系了。
“我今天的事也刚刚结束,可以等你下班。”关流筝接过助理买来的咖啡,给她放了一杯:“辛苦了,一个人到滨阳来工作生活,不容易吧。”
这个女人有一种很特别的气质,如果只是表面接触,会觉得她很温柔,很体贴,仿佛能通晓所有人情感的圣母一般。
关流筝笔下的文字也是柔美的,融合时代背景的现实,角度特别地输出一些观点,不拘泥于爱情,也多谈论事业家庭,时代变迁。
尤其受到女性读者的追捧。
但是明雀却知道,这个人包裹在其内的犀利有多么令人后怕。
凌厉,也无情。
关流筝叹气,看了眼她身后的会展厅,探头去和助理说:“去帮我问问,这个
活动的老板是谁。”
明雀咬紧牙关,知道这个人不会放过自己了。
她绝对有话要和自己说。
“不用麻烦了,您有事可以直接说。”她起身,对关流筝示意会展厅外面的方向:“边走边说吧。”
关流筝打量着她,微笑点头,让助理去驱车。
明雀陪着她往迎宾车辆上下客的地方走去。
五年过去,虽然自己仍然会被这个人的气场所震撼,却已经不再怕她。
当初她是娄与征的女朋友,所以她无比在意关流筝对自己的看法。
但现在她谁都不是,只是自己,就没什么可怕的。
无所谓对方对自己的印象如何。
两人站在有风的地方,周围的车辆来来去去,宾客来去谈论,没人关注她们。
关流筝端着咖啡,戴上了墨镜。
墨镜遮住眼睛的瞬间,她周身的气质变了些,说话语调淡了很多:“姑娘,你来滨阳工作多少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