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勇之所以会有这样的看法,完全是因为他的目光短浅。
对于一个和6小乙一样靠赌博为生的地痞流氓来说,只要有人对他们稍微大方一些,他们就会把这个人当作是高尚的英雄。
在山东、河北这一带,只有柴进和宋江有远大的理想,他们喜欢用金钱来收买江湖好汉的心,因此被石勇过分地推崇。
世界上英勇的人那么多,就不必提那些遥远的地方了,就说石勇所在的地方——河北大名府,就有那样一个人,他名叫“玉麒麟”卢俊义,是河北三绝之一,武艺高强,家财万贯。
但他只想安安稳稳地做一个富家翁,对收买石勇这类人物并不感兴趣。因此,石勇的心中也没有这样的英雄。
再比如,离大名府不远处的山东阳谷县,有一个名叫西门庆的大官人,他精通枪法、棒法、拳法,还擅长书法,是四绝之一。但石勇竟然不知道西门庆的大名,真是孤陋寡闻。
西门庆想要收买石勇,是因为石勇和6小乙一样,都是泼皮出身,对三教九流的人物都很熟悉。
而且他经常在河北、山东一带活动,是一个跑腿打探消息的好人选。
西门庆打算让石勇以后给6小乙当副手,以此来扩大他的情报组织。
看到石勇愿意服输,对自己俯称臣,西门庆也对他好言安慰,亲切地称他为兄弟。
焦挺也走上来和石勇寒暄几句,两人结为兄弟。
西门庆带着焦挺、石勇以及家仆们再次走进那家酒店,叫酒家再切肉、筛酒来给大家享用。
石勇竭尽全力又饮下两碗烈酒,感到自己的酒力已经到达极限。
转头看看西门庆,他却又与焦挺干了几碗,依然谈笑风生,镇定自若,令石勇咋舌,心生敬佩。
那一夜,众人酒足饭饱,夜色已深,便在这山岗下的简陋客栈中草草歇息。
清晨,雄鸡报晓,心中有事牵挂的西门庆一早起床,草草用过早餐后,便让一名家仆将马匹让给石勇,然后带着焦挺、石勇二人骑马径直向东昌府出。
那名家仆遵照西门庆的吩咐,另行前往附近的乡镇购买马匹,再追赶主人一行。
一行人马不停蹄地经过东昌府,又继续向高唐州进。
沿途虽然也遇到了几批四处漂泊的江湖艺人,但却没有一个真正身怀绝技的。
因此,经过数日的颠簸,抵达高唐州后,他们仍未找到心仪的好汉。
离开高唐州,再往前走便是凌州的曾头市。西门庆一行在高唐州准备了各种礼物,浩浩荡荡地前往曾头市。
一路上又过了一天,转过两座小山,眼前豁然开朗,一片平坦的田野上,柳树婆娑,间或露出一个宏大的市镇。
那市镇街巷交错,屋舍鳞次栉比,人流如织,车水马龙,喧嚣不已。
市镇四周,立着坚固的寨栅,还有一队队的乡兵手持兵器,严密巡逻,气氛肃穆。
石勇曾经来过这里,立刻告诉西门庆,这就是曾头市。西门庆不禁勒马感叹,真是一处繁荣昌盛之地!
看着这些训练有素、队列整齐的乡兵,显然,曾头市的教头史文恭确实是名不虚传!
好汉史文恭,我西门庆大官人驾到!西门庆满怀期待地策马奔向曾头市。
然而,似乎石勇的陪伴耗尽了西门庆的幸运,这次的曾头市之行,他又一无所获!
曾头市的领,那位慷慨的曾弄长者,在曾家府热情款待了远道而来的西门庆。
席间,他告诉西门庆,都教头史文恭和他的儿子曾密一同前往北方的辽国选购良驹,需要数月才能返回。
史文恭回来后,一定会亲自前往阳谷县拜访西门庆。
听闻此消息,西门庆心中不禁叹息,暗自思忖自己的命运怎会如此多舛?
在祝家庄未能找到栾廷玉,到了曾头市又寻不见史文恭,那我西门庆还能找谁去对抗武松呢?
在河北山东一带,武艺高强、声名显赫,且为我所知的,或许只有那大名府的“玉麒麟”卢俊义和他的忠诚部下“浪子”燕青了。
但卢俊义是大名府的顶级富豪,财富远胜于我西门庆。他会舍弃安逸的富裕生活,来帮我与武松拼命吗?卢俊义无法请动,燕青自然也不会愿意卷入西门庆的纷争。
尽管心中焦虑,西门庆的脸上却毫无异色,依然与曾长者和他的四个儿子畅饮欢谈,宾主尽欢。
毕竟这曾头市也是一方豪强,只要能避开武松的威胁,与这曾头市还是有许多利益可以共同谋求。
因此,现在与之建立友谊,是明智之举。
宴会结束,西门庆选择在曾家府上过夜。
第二天,曾老先生提出要带他去曾头市东边的法华寺游玩,却被西门庆委婉地拒绝了。西门庆心里有自己的烦恼,没有心情在此地逗留。他跟曾老先生等人告别后,踏上了回家的路。
离开曾头市,西门庆与焦挺、石勇并排骑马。焦挺看到西门庆心情低落,眉头紧锁,便关心地问道:“大哥,你有什么烦恼吗?是不是因为没有遇见史文恭那样的好汉?”
西门庆回头看了一眼曾头市,叹了口气说:“这难道不是天意吗?焦挺兄弟,我确实因为没有遇见史文恭而烦恼。我现在急需召集一批擅长武艺的好汉,但却屡屡受挫。幸好还有你们两个兄弟来投奔我,老天对我还算不错。”
“大哥,我们现在要去哪里找好汉呢?”石勇在一旁问。
西门庆看着石勇说:“现在我也不知道河北、山东一带哪里还有出名的好汉。恐怕只能回家,返回阳谷了。石勇兄弟,你闯荡江湖多年,有没有认识的好汉?”
石勇脸红了一下,说:“大哥,我以前结交的都是一些市井之徒,没有机会结交像史文恭那样的好汉。”
焦挺突然提议:“大哥,我们为什么要走原路回去呢?不如向东南方向走,去齐州济南府,然后从济南府沿着济水回到郓州阳谷。
这条路也很好走,不会耽误时间。那济南府东连青、潍、莱、登等州,是一个繁华的地方,人才济济。大哥为什么不到那里去找找看?”
焦挺的话让西门庆精神一震,他在马上挺起身子,用马鞭指向东南,说:“好主意!两位贤弟,我们去齐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