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溪山却捏得紧,力道也大,将这点反抗不放在眼里,也没察觉宋小河的不对劲,只道:“马上就干净了。”
他说着,动作自
然地换了另一只脚。
宋小河想不明白,他若是嫌弃她踩脏了脚不能上榻,明明就可以用一道法诀给她清理干净,为何非要自己拿一块浸湿的锦布给她擦?
沈溪山会做这样的事吗?
他天性倨傲冷漠,不论是身份还是能力,走到何处都是被人捧着的骄子,绝不会有人让他擦脚。
但眼下他做这事却是十分顺手自然,没有半点不适应。
宋小河隐隐有一个猜想,她挣扎两下没挣脱,耐不住心中的疑问,道:“沈溪山,你喜欢给人擦脚?”
沈溪山动作一顿,道:“再胡说我拿这擦了脚的锦布给你擦脸。”
宋小河只好暂时安静了。
待他将双脚擦干净,放开桎梏后,宋小河就往床榻里滚了几圈,与他拉开了距离。
“你究竟在做什么?沈溪山,你没有正事要做吗?”
宋小河问他。
沈溪山看着将身体蜷缩起来,躲在被子后面戒备地望着他的宋小河,忽而笑了一下,说:“现在就是做正事。”
“你的正事就是把我关在这里,然后做一些没有意义的事?”她怒而反驳,骂道:“你吃饱了撑的?”
沈溪山眉尾轻挑,“我做的何事没有意义?”
“逼我吃饭,不让我睡觉,还有……给我擦脚。”宋小河说。
沈溪山点头,煞有其事道:“你知道这些是为你做的就好。”
宋小河赶忙道:“我不需要。”
“你需要。”沈溪山说。
宋小河被噎了一下,一时不知
道如何作答。
沈溪山转身往下走,“你有什么想要的,现在就告诉我,晚饭想吃什么最好也说说。”
“我什么都不吃!”宋小河知道他这样说,是表明他要走了,不是为何一下就生起气来,抓着一个软枕用力砸他,“我不想看见你!”
沈溪山头也没回,软枕撞上一抹金光,对后弹回来,落在宋小河的身边。
他没再说话,下了玉阶。
宋小河神色怔怔,眉眼染上惶然,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没能发出声音,就这样盯着沈溪山,看着他出了灵泉殿,此处就只剩下了宋小河一人。
沈溪山去了沧海峰,苏暮临正守在院中,看见他后连忙飞奔过来,疯狂往他身上嗅。
他往苏暮临脑门上敲了一下,“乱闻什么?”
苏暮临捂着脑袋跟在沈溪山身后,“你身上有小河大人的味道,一定是你带走了她。”
沈溪山倒没什么不承认的,语气随意地嗯了一声,往屋中而去。
苏暮临大胆提要求,“我也要去,你将我一并带走吧,我要跟小河大人在一起。”
“滚远点。”沈溪山道。
他进了宋小河的房。
房间不算大,左右墙壁各有一扇窗,挂了杏色的帘子遮光,石墙用木板封了一层,又上了洁白的漆。一面墙放了一座书架,上面倒是摆了不少书。
沈溪山走过去随手拿起一本,发现是民间流传的话本,还有不少约莫是梁檀年轻时下山,四处搜罗的书,有
些是当地的奇闻怪事,有些是当地史录。
沈溪山全给收入锦囊中,又去了另一面墙。
墙上钉了许多钉子,挂着各种各样的小玩意儿。
有些是干草编织的小动物,有些则是木头做的,或是布料缝制的人偶,看起来像是给小孩儿的玩物。
沈溪山也一并收拾了,又去她床榻边看了一眼,房中基本没什么剩下的东西了。
他出去时,苏暮临守在门边,又壮着胆子黏在沈溪山身后,说道:“小河大人现在心情不好,又患上了嗜睡的怪病……”
沈溪山忽而出声打断,“那不是怪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