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娘或许是把自己那些年拆下的脊梁骨又扶了回去,整个人看上去精神抖擞。
而那些因阿娘被特殊照顾而看不上阿娘的绣娘们,碰了面不仅有了笑脸,甚至还有主动上来攀谈的。
这不,阿娘一整天的心情是肉眼可见的好。
这心情愉快了,连着手上的活都做得更好了。
“哟,王娘子这手艺当真是了不得呢!
你手里绣出来的仙鹤,就像是活过来的一样。
又仙又美!
”
抱着她的刘婆子,羡慕得眼珠子都快贴到阿娘手上的仙鹤纹氅衣上了。
“哪里。
不过是羽线漂亮罢了。
”
阿娘向来与人和气。
从不会因为手上活路做得好,就自视高人一等。
“就娘子这双灵巧的手,怕是这天下都难得再有第二双。
瞧这仙鹤,换个角度看过去,它居然就展翅飞起来了!
真是神了!
”
王金枝笑笑便不再过多言语。
自从闺女助她看清林文海那丑恶的嘴脸后,她的心境也成熟了许多。
逃逃心里时常提及:心说过,深渊有底,人心难测。
她便自省后学会了与人再好,也要保持适当的距离。
因为逃逃常说的另一句便是:这世上,除了爹娘,没有人希望你过得比他们好。
正如此刻刘婶眼底那抑制不住的贪婪和嫉妒。
看来,得多加提防才好了。
待到东家来的时候,她再提把刘婶换去别处的事。
眼瞅着这仙鹤纹氅衣快要完成了,万不能出什么茬子才好。
到了下工的时辰,王金枝背着宝贝闺女,亲自把屋门锁好才放心出了绣坊。
门口,和往日一样,王大虎早早就等着了。
一见娘俩出来,他忙把脚凳摆好。
“大哥都累了一日了,与其在这耗着时辰等我下工,不如早些回家歇息。
”
王金枝上了车,一脸心疼的揪着袖子抹着王大虎脏兮兮的额头。
“铁匠从来都是体力活。
一日休息不好,便会影响明日的体力。
你好不容易寻到的活计,不能因我打脱了。
”
“说的什么话呢!
你大哥我,有的是使不完的力气!
”
马车还未动,王金枝就瞥见先她离开的绣坊的刘婶折返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