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深深走进班级的时候就隐约有些不祥的预感,她顶着众人幸灾乐祸的目光,走到了自己的课桌前,发现不好的预感成真了。
面前摆着的说是课桌,但半点没有课桌的样子。
黑色水性笔密密麻麻铺满了摊开的课本,写着“贱人”“去死”“表子”,不同的笔迹,有男有女,来自每个人。
而她的凳子上,五颜六色的墨水滴滴答答,糊作一团。
林深深面无表情。
她感受到四面八方投来的目光,幸灾乐祸,似乎在等着这个坐在最后一排,永远都不是很起眼的土包子崩溃,落泪,露出让他们满意的痛苦的神色。
但没有。
林深深走到自己的课桌前,一脚踹翻了它,脏污的课本跟桌膛里的垃圾散了一地。
木质的边缘顶到了满脸笑意的前桌,他发出一声嚎啕,朝着林深深怒目而视。
“你有病啊?”
林深深却只是朝着他抬了抬下巴,语气冷淡的问道:“谁做的?”
少年捂着腰,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
“我怎么知道?”
他真的不知道吗?不一定,这“精彩”的杰作里未必没有他的参与。
但当所有人都参与了这场畸形的狂欢,那么他们便都自觉是正确的,不必有任何负罪感。
林深深又抬起头,环视一圈。
“你们有谁看到吗?”
像是听到了什么可笑至极的言辞般,哄笑声此起彼伏,窸窸窣窣,充斥整个教室,但没人回答她的问题。
林深深点点
头:“好吧,那我只能一个一个问了。”
这句话说出来的时候,众人还不太懂她是什么意思。
而下一秒,林深深便朝着教室的第一排走去。
“砰——”
又一张课桌被她一脚踹倒,书本物件落了满地,玻璃杯摔得四分五裂的飞溅。
紧接着是第二张、第三张、第四张……
按照桌椅排布的顺序,她一个都不放过。
对于座位上的人,她熟视无睹,就像他们对待她那样,权做透明,最开始还有几个不服气的坐在原处,但在接连被连人带椅一起踹翻之后,剩下的人便没了胆子,在她到来之前,纷纷闪避。
鸦雀无声的教室里,地面上已经一片狼藉。
当她将第一排的桌子全部踹倒之后,终于有人大着胆子站到了她面前,制止了她几乎无法无天的作为。
“林深深,你到底想干什么?”
林深深慢条斯理的收回动作,拂了下自己微微凌乱的百褶裙摆。
“你们既然不肯交代是谁做的,我也只能一视同仁,一个一个试了,毕竟,既然没人开口,那就说明谁都可能,不是吗?”
像是被她的说辞激怒,她面前又出现一个身材高大的少年。
他伸出手便要推搡林深深。
“你闹够了吧,真以为我们制不住你?你有疯就滚出去发,别在这里——”
林深深都没让他把话说完。
她双手抱臂,即便面对身材比自己健壮几倍的男子,也毫无惧色。
“如果我说,我不呢?
”
对方大抵是班里有些话语权的存在,自然受不了被一向逆来顺受的林深深顶撞,伸出手就要推搡她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