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芝齐僵硬着腿脚慢慢挪到洗手间进行简单的梳洗,出来就看到了兰爸兰妈投来的目光。
“我想,我们需要谈谈。”
兰妈口吻平淡,她听过沧沧的经历,自然知道眼前的男孩子是沧沧口中的谢芝齐的概率比较大。
但是沧沧不明不白的变成这样,作为父母他们有权利知道真相
谢芝齐不敢隐瞒,尽力用平静且客观的口吻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讲述清楚。当听到沧沧亲眼看着自己的病患从高台一跃而下的时候,兰爸的眼泪更是控制不住的落下。
亲眼看到一条生命在眼前逝去,便是平常人都无法忍受。更何况沧沧还鼓励她那么久,想必遭受的打击会更大。如今躺在病床上陷入昏迷,这件事没有罪魁祸。可偏偏找不到埋怨的理由,兰爸兰妈的情绪无法得到释放,于是整个房间的气氛开始压抑。
得知兰爸兰妈的到来,高卓也在第二天赶来病房亲自鞠躬道歉,对于他贸然让沧沧参与实践这个决定他错的一塌糊涂,心理医师不应该和病患走的太近,这个尺度他虽然警告过沧沧,实际在操作过程中他没有及时关注沧沧和病患之间的相处也是他的失职。
只这两点就足以让他在学生家长面前无言以对。
“你们放心,沧沧后续的治疗费用我一力承担。就当是我的弥补,我也会积极联系海外有权威的心理学老师来一同商讨沧沧的康复计划。请一定。。。。。。。。要给我补救的机会。”
高卓的低姿态让兰爸兰妈都说不出什么,可是躺在病床上的又是自己的亲生女儿,真是左右为难。
“要不,把沧沧带回大6吧。咱们有中医、西医。总能找到合适的治疗方法的。”
看着沧沧越来越瘦小的脸,兰爸坚持了3天终于坚持不下去了,于是建议兰妈道。
恰好谢芝齐过来送饭听到了兰爸的打算,躲在门后的他慢慢攥紧了拳头。他的心底陷入无限恐慌中,如果沧沧回了大6,那自己要怎么办呢?
一种被抛弃、被遗弃的感觉重新轮回在自己身上。
“再看看吧。”
兰妈注意到拐角处立着的身影轻声说道。因为她知道沧沧对谢芝齐的在意,男生手腕处至今未消除的青紫印记就是最好的证明。
沧沧说过谢芝齐是有偏执的倾向,如果她们贸然把沧沧带回大6,那么这个男孩子会做出什么未可知。万一走了极端,沧沧要是醒过来会埋怨她们。
所以兰妈一边嚼着口中无味的饭粒,一边思索回应。
此刻陷入梦境中的沧沧行走在一片白雾中,烟雾笼罩辨不清方向,只能按照自己以为的前方走着。不知走了多久,应该有天荒地老那么长吧,于迷雾中间传来一股清风,接着迷雾散开。沧沧看到了不远处立着的一道熟悉的人影。
泪意瞬间上涌,沧沧无数次祈祷的愿望终于实现。不远处的身影挺拔瘦削如一根竹,黝黑的狐狸眼中带着温柔的笑意,那笑意直达眼底,看一眼过去就能让心不自觉的软下来。
“芝芝!!!”
那是18的芝芝,也是32岁的谢芝齐。她终于,找到他了。
沧沧几乎奔跑着冲向他,然后冲进他的怀里抱得死死的,不愿意松开一分一毫的力道。
“我的沧沧!”
头顶上方的抚摸和紧紧的拥抱让两个久违的身体重新契合在一起,感受彼此怀念已久的温度。
“不是吧!沧沧只要芝芝,不要芝齐哥哥吗?”
感受幸福的沧沧还没回过神,耳边就传来痞痞的声调。抬眼望去,那是36岁的谢芝齐,站在旁边暗狠狠的看向32岁的谢芝齐一脸不爽。
“谢芝齐!对不起。。。。。。。。”
沧沧哽咽着声线伸手探向熟悉的脸颊,眼里的愧疚与崩溃一触即。等到眼泪扑簌而落,一只骨节分明纤细的手伸过来,指腹划过她的眼角,带走那片零落的泪水。
“傻瓜!我又没怨你。”
从32岁谢芝齐的怀里接过嚎啕大哭的女孩儿,36岁的谢芝齐除了心疼,再也感受不到任何情绪。
等到情绪慢慢平静,沧沧才重新打量起现在所处的环境。一片白,仿佛世界初始的模样,又像是一切回到了原点。
可是四周的墙壁上却能看到目前外面的一切,比如沉睡着的沧沧,比如兰爸兰妈,都看得一清二楚。
“这里。。。是哪里?”
沧沧眼中迷茫,不知道自己身处的位置。
“这里是谢芝齐的世界。”
32岁的男人扶了扶鼻梁上的金丝眼镜,单手插兜给沧沧做着简单的解释。
“谢芝齐的世界?”
沧沧更加不懂,她上手抚摸四周的墙壁,因为她的触碰,墙壁泛出点点水波一样的纹路四散开来。可是手掌朝外推却没有任何反应。
他们,像是被囚禁着的囚徒,只能看到外面的世界,无法沟通。
“我醒来就在这里了。这个家伙来的更早。”
36岁的谢芝齐嫌弃的看着32岁的自己翻着白眼。现在的他们是两个不同时空的独立个体,因为被囚禁在同一个地方,所以从一开始的剑拔弩张到现在的勉强和平相处,也是耗费了不少时间。
“我不懂。。。。。”
沧沧更加迷惑,不明白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沧沧,你还记得陈韵如和黄雨萱吗?”
32岁的谢芝齐突然提到这两个人,沧沧的记忆一下子回溯到属于蓝沧海的那个夏天。
在那个时间中,黄雨萱用了穿越的媒介成了陈韵如,而真正的陈韵如被锁在体内一遍遍看着黄雨萱和李子维相处、相爱、
“所以,你们现在的处境和那时候的陈韵如是一样的?”
理清这一点,沧沧的思路一下子拓宽了。
“对,你因为飞机失事事件陷入昏迷,我情绪崩溃再醒来就到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