岚月接到一个电话,听着听着她就哭起来了,草莓隐约听到一点,好像是她姑打来的电话。
她跑到洗手间里去哭了一会儿,她知道她妈不会同情他。草莓确实连一句安慰女儿的话都没有说,因为她妈知道当一个人在极度伤心时别人越安慰就会越伤心,哭了一会儿听见她放水洗了把脸走了出来。不知道接下来她会做什么,出乎意料她还继续玩她的游戏,很快就像没事了,看来游戏还是有好处的,可以让人忘记悲伤。
她没有对她妈说什么,草莓也不问她,是后来岚月问妈妈坐车回家的事情,她才很随意的问了一句:“家里出什么事了?”她也显得很轻松的说:“老父血管破裂,动了手术都两三天了还没有醒。”
买好票,她回家了一趟,没几天就又回深圳来了。
前天岚月下了火车,叫李诚开车去站台接的她,因为她说带了好多东西。草莓猜也是些她姑家不要了的旧衣服什么的。想着她愿意穿也是好事,节省点没什么不好的。
中午下班回家草莓问了一下她那边的情况,说他老父醒过来了,只是还不会说话,也一定动不了。(不想多问)就问了这么一句,她就提出向曹莓借两万块钱给他父治病,她说是她姑说的。草莓忍住怒火问岚月:“凭什么?”她说:“姑说的,你们总是结过婚,并且有过一个娃儿。”
草莓一听这话气得心脏狂跳:“我没有那么大度,我恨他不早点死!!我恨不得用刀捅死他!他当年是怎么对我的?!我父亲就是被他气死的!他毁了我!。。。。。。”越说越激动,草莓的心脏就越是加乱跳,像要从口中跳出来了一样。
岚月说:“我当时就跟姑说了,你不会借的,你那么恨他,可她们还是要逼我向你借”。草莓吼道:“不可能!我宁愿把钱拿去扔,也不会给他的!我不教你不给他钱就已经很道德了!要钱自己去工作,去挣。”她大姑是很有钱的,姑父曾经是四川军区的处长,家里的水果什么的一堆堆的,别人送的吃不完,经常有人请吃大餐。大姑又是在银行工作,光退休金都是五六千块一个月。
草莓在心里说:“他自己这么多年工作的钱呢?又嫖又赌的,到了要死了的日子向别人借钱治病?做他妈的美梦,别人的钱是捡来的么?这一生我治不了他,上天的眼看见了,他做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情,这是对他最好的惩罚!!”
是的,曾经多少次无意间想起此人她都几乎是咬牙切齿。
晚上草莓回家时,岚月在玩游戏,回过头来问草莓穿不穿那些她带回来的鞋子,她看着那些难看的旧鞋,有些郫视的说:“我才不要”她总说她姑们穿的衣服都是一千多块一件的,看她带了几件旧衣回来,穿起像个老巫婆,岚月好像还喜欢得很。她总是不喜欢草莓做的衣服,说她做的衣服像一个盖子。但是也有人却说她做的衣服很好看,只是现在她真不想做了。
看着那些过时的,前面尖长的皮鞋,有些都磨破皮了,这么老远还带这些垃圾回来,他家人以为她真是很可怜呢。她不是没有衣服穿的,特别是李帆回来的这段时间她们俩一起随意拿店里的钱买穿的吃的都已经很过份了。
本来草莓心情就不好,多说了两句,:“真难看,什么审美观哦。他们为啥不送给你小姑?”(因为一方面考虑到她可能更需要这些,另一方面是她近。或者是说连她小姑都不要的东西,岚月又拿回来做什么呢?)没想到她暴怒:“你到底想说什么?!直接说好了!!”
草莓再也不想说什么了,她感觉自己对她所有做的一切还不如他们家给她的几双破鞋来得珍贵。岚月已几次这样顶撞草莓自己的妈妈。
她决定以后不再与她多说什么,因为她已是成人了,以免自讨没趣。永远靠自己,谁也靠不住的,这是命,从不对任何人抱希望,所以她一直都养成自强自立,勤俭朴素,不求人的个性。
张荣终究得了个全瘫的结果,有时精神错乱,胡言乱语,开始是他妹妹照顾他,后来转进了养老院。沉重的费用摊给他的三个孩子,这人的一生都是来讨债的。
岚月现在还没有给钱的能力就由她大姑先垫上,以后还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