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苏低头看着他露出点笑模样,突然转过身就往楼梯口走:“两分钟,追不上我就不带你了。”
他腿长,两步就已经迈出去。
“啊?”汪霁反应过来后几乎是从沙发上蹦起来,边笑边跑去卧室里换下睡衣睡裤,“你等等我!”
笑声清脆的像窗外的雨滴落到窗框上。
待他换好衣服抓着手机跑下楼,符苏撑着把伞站在院子里。
雨中的蔷薇花花开如瀑,迎着雨滴,花瓣散落了一地。
汪霁一头扎进风雨,还没等被风雨淋湿,就被符苏罩在了伞里。
他跑过后还微微喘着气,抬眼看着符苏,眼睛几乎比这院子里的蔷薇还要明亮几分:“不带我?”
指节微微用力,停在旁边的车被解锁,亮起一瞬的车灯,符苏在这场大雨中浅浅地笑:“带你。”
这种天气,山路盘旋在山与雾之间,路上没有别的车,只有他们。
汪霁压抑不住惊喜与兴奋,问:“你怎么知道的?”
雨刮器带走水痕,符苏目视着前方,侧脸俊朗如山峦:“电影看完就想吃了,片尾还没放完就拿起手机,是在搜食谱?结果发现食材要手指饼干和马斯卡彭,家里都没有,所以也不笑了,眉毛也皱上了。”
汪霁笑,拿手碰了碰自己的眉心:“我皱眉了吗?我自己都没感觉到。”
符苏说:“皱得可狠了,跟生气了似的,感觉今天要是不吃到嘴里晚上都睡不着。”
“夸张。”汪霁说他,他把头贴着车窗,雨水在玻璃上蜿蜒,溅起细小的水花。
符苏是不是夸张倒是不清楚,但的的确确是他,让汪霁在莫名的突然的想吃一样东西的时候,哪怕风雨飘摇阻碍重重,也能够吃得到,让他感受到原来这种任性也能够被包容。
车外的天空被乌云盖住,天边不时响起隐隐的雷声轰鸣,暴雨淋湿万物,他们却在这急风骤雨的天地间肆意而安全地驰行,不明终点,但有归处。
在县城各个超市找全做提拉米苏要用的食材回到家后已经是傍晚,虽然有车有伞,两个人身上也都还是淋湿了些,回家后先轮流洗了热水澡。
符苏先洗好去厨房里做提拉米苏,蛋白和白砂糖放进盆里用打蛋器打发成霜,汪霁洗好澡从浴室出来,走到凉风阵阵的窗边擦干头发。
彼时两个人把家里所有的纱窗都打开,夏季带着雨雾的风远比恒温系统里吹出来的更凉快清爽。
风把窗帘吹得摇晃,汪霁站在窗边,偶有细小的雨珠溅落到他身上。
Amanda的电话就是在这时候打了过来。
看见来电显示汪霁有点意外,但还是接起,手上拿着毛巾,他按开免提:“Amanda?”
听见他的声音,Amanda在电话那边笑:“都不是同事了,就别这么叫了,叫我的名字吧。”
汪霁拿着手机沉吟半晌,一下子没能想起来,他从刚进公司起就开始跟着别人一起叫Amanda了。
共事快十年没记住对方的名字,他歉疚得没能开口,Amanda却像是明白了:“怎么,想不起来我叫什么了?”
汪霁刚要道歉。
她说:“林披云,我叫林披云。”
披云似有凌霄志,向日宁无捧日心。汪霁说:“这名字很衬你。”
Amanda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