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下的泥土一滑,汪霁跌在符苏身前,符苏伸手抱住他。
大雨,花园,泥土的清香,炙热的胸膛……这个夏天就要结束了。
等到过几日清晨推开窗,燥热不再,蝉鸣已停,迎面的风微凉,那是秋天来了。
第24章米油
初秋的时候符苏生了病。
和他之前很多次一样,突然的眩晕,双耳听力急剧下降,耳鸣导致听不清声音,到了晚上整个人开始高烧。
吃了退烧药热度没能降下去,第二天一早汪霁骑车去了乡里的卫生院,初秋的早晨有些凉,他站在门口等到卫生院开门,请了医生来家里挂吊瓶。
符苏还睡着,遮光窗帘拉得很严实,房间里一片昏暗。
汪霁进去的时候放轻了脚步,哪怕他知道符苏现在根本听不清。
一直到针扎进手背符苏才睁开眼,汪霁从口袋里掏出早已经写好的纸条递到他面前。
符苏看了两眼,对着他笑了笑。
刚刚为了让医生扎针,汪霁拉开了半边的窗帘,所以符苏烧红的面皮和泛白的唇也就格外的显眼。
“睡吧。”他对着符苏比了个口型。
符苏点头,闭上了眼。
一共三瓶水,乡里的卫生院人手少,医生在这也不能待太久,教了汪霁怎么换水,怎么拔针,医生收拾好药箱骑车走了。
送走医生,汪霁重新回到二楼。
先淘洗米放进砂锅里熬一锅米粥,砂锅开盖煮,这样米粥上面能熬出一层清甜浓稠的米油,他们这儿把米油当做好东西,老人都说能补气血是精华,生病的人多喝米油能好得快有力气。
熬上粥他倒了杯水,从药箱里找出来棉签,端着走到符苏床边,沾湿了给他润了润嘴唇。
“还嘴硬说没事,烧得这么可怜。”他又给换了片额头上的毛巾,嘴里嘀咕着。
昨晚睡前,符苏拿纸笔写字坚持表示自己没事,这对他来说只是很普通的一次病情反复,他早就习惯了这样,并赶汪霁回房间睡觉。
那时候他还没发烧,或者已经发烧了却没说出来,汪霁拗不过他回了房间。
躺在床上拧着眉,汪霁抱着枕头扑腾了一会儿,回来这么久早已形成的生物钟让他迷迷糊糊地睡着,前半夜睡得不踏实,后半夜他眼皮一颤,被卫生间里的呕吐声惊醒。
身体比意识更快一步,脑子还是一团浆糊,人已经踩着拖鞋冲出了卧室。
符苏听不见声音,扶着旁边的置物架对着马桶吐完了正要按冲水,被突然推门进来的汪霁吓了一跳,口腔里的酸水呛进气管,自己被自己恶心的又俯身吐了。
汪霁上前给他拍背:“怎么吐了?”
他又看一眼马桶,这一眼不如不看,他有些生气:“你这一晚上都起来吐多少回了,都吐酸水了,怎么不喊我?”
拍着拍着他又感觉到掌下的温度不对,伸手进符苏睡衣里面去摸他的背。
滚烫的一片,烫得他手心都颤。
又吐又烧,睡前还强装说没关系。
“你真行,符苏,你真行,”汪霁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又去摸他额头,“烧成这样了你都不喊我,你怎么那么能气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