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雪吾兒,娘去也,勿憂勿念。」
說完轉身,大踏步前行,長槍在手,墨發飛揚。
黑霧籠罩的前方,依稀可見恐怖景象,似有無數冤魂翻騰哀嚎,巨大的法陣散發血光,在虛空若隱若現。
影像至此結束。
在場眾人卻沒有一個發出聲音。
最後是一名雪月宗弟子結結巴巴,打破沉默。
「魚、魚容師伯獻祭自己修補封印……那、那最後成功了嗎?」
「肯定成功了吧,這些年封印不是好好的,沒出問題嗎?」
「不,師伯沒有找到真正的封印之法。」
胥游的話讓所有人心頭一顫,紛紛向他看來。
他低著頭,神情說不上是懷念還是感傷。
「你們忘了這些年,河伯做的事嗎?」
眾人聞言,皆是一驚,尤其酈家主等洗雪城人,對河伯的所作所為不要太清楚,路行雪的暴虐之名,有一半都要落在他身上。
酷刑折磨,肆意殺人,死後的屍體通通丟去鬼哭涯。
在此之前,所有人都以為這是為了滿足路行雪的暴虐之欲,他不僅要殘忍地把人刑殺而死,還要讓餓鬼吞噬其肉身與魂魄,使其永世不得生。
但現在看來,好像不是那麼回事?
那些被扔去鬼哭涯的屍體,很有可能是為了維護修補封印?
酈家主臉色陰晴不定,他想起河伯臨死前的一些話。
明知必死,卻不求饒,反覆說他們所有人會給路行雪陪葬。
當時他只以為,這不過是垂死之前的詛咒發泄,可是現在看來,那河伯這些年來一直在默默修補封印。
他知道自己死了,封印再無人管,很快便會破開,到時——
酈家主似想到什麼可怕場景,一股寒意從腳底串上心頭,忍不住打了個寒噤。
滅世之劫?……這劫難,會從洗雪城開始嗎?
「哼,既然知道封印需要修補,之前卻一直瞞著不說,分明是故意的。」酈夫人一臉憤恨,眼中冒著怨毒的光,「還有姬魚容,裝什麼拯救蒼生的聖人,如果封印真出現問題,為什麼不說出來讓大家一起想辦法,難道只有她姬魚容心懷蒼生嗎?」
「我看分明是沽名釣譽,還想出用活人獻祭,以血肉餵食餓鬼的邪惡法子……果然什麼樣的人生出什麼樣的兒子,都是惡毒……啊!」
話未說完,忽然身體飛了出去,重重砸在地上,一大口血噴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