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快要看不見城門了,系統忽然「啊」了一聲。
【宿主,主角還掛在牆頭呢!】
城牆上,一道孤零零的身影,懸空吊在那裡,一動不動,看起來好像具屍體。
扶淵面無表情,望著下方空蕩蕩的大街,扯了下唇角。
呵。
第1o章
路行雪回城主府的路上,幾乎是一路咳著血回去的,急得河伯當下就想隨便逮個人來,當著路行雪面前血祭。
以往每次發病,路行雪都會變得更殘暴嗜血,無法自控,非要見血才能平復,可他身體弱自己動不了手,所以就看別人殺,慢慢演變成觀看酷刑。
此刻的路行雪就感到有一股暴虐之氣升起,急欲破壞摧毀什麼。
心底仿佛有個聲音在叫囂,極度渴望鮮血。
他閉上眼,雙手死死抓著輪椅扶手,青筋浮現,指節泛白。
河伯是最了解路行雪身體狀況的,見他這樣,急得不行,恨不能以身代之。
「城主,老奴這就去抓兩個人來——」
「不,河伯,我另有事要你做。」路行雪氣弱地輕聲開口,看起來一副快斷氣的樣子,但臉上的表情卻比誰都淡定,話說完了,才拿手帕慢條斯理地擦拭嘴角咳出的血。
河伯心疼極了,「城主,你少說點話別累著自己,不管有什麼事,老奴都會替你辦好的。」
「嗯,你把打死書生的人找出來,拉到扶家大門前,當著扶望海的面亂棍打死。」
河伯愣了下,不明白路行雪為什麼這樣做,但他沒問,因為問了路行雪還要給他解釋,他不忍心讓城主更累。
強撐著交待完事情,路行雪陷入昏睡。系統本來想提醒宿主,主角還被掛牆頭上呢,但看到路行雪這個樣子,最終還是把話憋了回去,保持沉默,不打擾宿主休息。
路行雪這一覺睡得很沉,好像陷在一個黑沉詭譎的夢裡,怎麼都醒不過來。
意識被拖曳著,身體在不住地往下掉落,迷濛間似乎有人在呼喚他的名字,但路行雪無法聽清。
把他往下拖曳的力道很大,路行雪開始時隨便掙扎了兩下,發現掙扎不過,便乾脆放棄躺平了。
別說這種失重掉落的感覺還挺真實的。
路行雪知道自己在做夢,但醒不過來,身體一直在往下掉,各種奇怪的聲音充斥耳膜,比幾千隻鴨子還吵,尤其這些聲音似乎有形體,企圖撬開他的頭蓋骨往腦子裡鑽。
雖然是做夢,痛感卻無比真實,只是路行雪習慣了忍受痛苦,他安安靜靜自由落體,等待掉到地面的那一刻。
「轟——」
黑淵仿佛裂開一道大口子,不等路行雪看清裡面有什麼,無數黑影竄出,身體瞬間被分食。
路行雪猛地睜開眼,撕裂般的痛楚還殘留在軀體上,甚至烙印於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