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玉谨慎地注意着监控,半个小时已经过去,系统的能力暂且被冷却,现在一人一统必须避着所有可能检测到来者的设备前行。
“救……救救我……”
临玉脚步一顿。
这是……求救声?
声音太淡了,一开始临玉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直到之后过了几分钟又传来了这个声音,还比上一声更加微弱。
“杀……了……我……”
截然不同的话语,一句求救,一句求死。
两句话的声音是同一个,且出声音的方向也大致是同一个。
——都是从那个据说脑袋受了伤的弗拉基米尔少爷房间内传出来的。
系统顿时悚然:【他不会是那种表面上营造好人设,背地里喜欢折磨人取乐的变态吧?!】
仔细想想,哪怕是母星时代的贵族,有怪癖的也不少……妈呀,狗皇帝真是什么火坑都让宿主跳!
临玉心底也是一沉,“不管如何,先去看看。”
这样的举动其实很冒进。
但是临玉必须解决自己的联姻问题,也必须去看看求助的虚实。
她来到门前,系统扫描了一遍,惊异地说:【没有上锁,而且这么大的一层屋子,里面居然只有一个生命能量。】
临玉的手轻轻搭在了把手上。
她屏息凝神,缓缓地打开了那扇门。
尺色的香气在一瞬间犹如扑面的巨浪般袭来,味道浓郁到几乎让人睁不开眼。
临玉眨了眨眼睛,幽蓝色的眼睛差点被刺激出生理性的眼泪,还是缓了好一会适应的。
数不尽的尺色被种植在盆栽中,放在墙壁的边沿、桌上、窗边,室内甚至还点着熏香。
这里很黑。
窗子被关地严严实实,室内一点光亮也透不进来,这时又有人声:“救……好痛苦……”
系统听着感觉毛毛的:【宿主,声音……好像是从那边传来的。】
临玉这次出门,把之前那把量子枪给捎带上了。虽然不打算伤人,但必要时候一把强有力的武器还是很有威慑力的。
循着微弱的声音走到卧室,尺色的香气几乎到了黏稠的地步,临玉每走一步,就感觉自己好像在一片黏糊糊的流体里行进。
她感觉自己就这么点时间都快被腌入味了。
房内更黑。
她完全看不见一星半点的东西,于是拿出了自己随身的强光旋钮。
强光旋钮的的大小相当合适随身携带,临玉这颗是问区璇要的,它被制成了一枚单边的蓝宝石耳饰,刚好可以夹在耳朵上。
戴上之后,临玉打开开关,白光一瞬间照亮了面前的画面。
临玉瞳孔骤缩,整个人罕见地呆愣在原地,仿佛看见了什么极难理解的事物。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公爵府要大量栽种尺色了……”
在尺色浓重的味道掩盖之下,临玉窥见了那份真相。
现在躺在卧室床上的,正是当初宴会时她见过的三百斤,现在被宣称“受伤”的弗拉基米尔·苏尔诺。
他的躯体没有一块好肉。
腐烂的肉块呈现出一种不寻常的红色,几乎不需要细看,来自他身上的肉块有些看起来几乎要融化,却没在伤口处流出多少血。弗拉基米尔的下半张脸已经被腐蚀,嘴唇被蠕动的蛆虫啃食殆尽,内里的牙齿赤裸地暴露在强光旋钮的照射下。
只那么一瞬间,被强光照射到的蛆虫瞬间加快了涌动的度,从弗拉基米尔溃烂的四肢、躯干、口鼻耳中纷纷钻入了身体,因为太过急促,这具身体开始慢慢渗出黑色的血迹……浓稠的恶臭就此传出来,混杂在熏到人头昏眼花的尺色香气中,变成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味道。
这具身体还好端端地穿着华贵厚重的礼服,内里却不知道已经变成了什么样子。
临玉的胃部感到一阵阵恶心。系统已经开始在精神海狂叫,她勉强止住了心情,定下神,才终于现他还活着。
似乎感知到了光源,面前这具不成人样的躯体缓缓转动了眼珠——这似乎是他目前全身上下唯一还受支配的地方。
临玉听见他再次嗫嚅着开口:“救……杀了我……救我……”
声音很轻,时断时续,在这片寂静的房间却足够人听清楚。
临玉绷着声音:“这是……宇宙污染?”
之前宴会上好好的人,怎么一眨眼就变成了这样。
系统扫描了一圈,看见房间角落有一个特殊的医疗仪器。
【他没死,大概率是被公爵府强行吊着命的……但现在这个状况……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