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老爷子太清楚蒋铎的心性了。
他自小得到的便不多,所以绝不会让别人轻易从他手里抢走任何东西。
蒋老爷子印象特别深刻,小时候蒋铎8岁生日那年,6家小姑娘送给他一个自动卷笔刀。
那年代,自动卷笔刀这物件,在小孩中还挺稀罕,6呦也只有一个,忍痛送给了蒋铎,这激起了小区其他小男孩的妒意,放学后将他逮到了无人的小花园,便要从他手里抢。
事情闹得很大,闹到了家长这里。
蒋老爷子匆匆来到小区花园树墙下,便看到蒋铎被揍得头破血流,却还像个狼崽子似的,死死护着怀里的自动卷笔刀。
老爷子大概永远不会忘记那天,在他漆黑的眸底,看到的凶戾之气。
蒋家几个小子,在家人的宠爱之下长大,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被人认为是蒋家未来的希望。
谁都没有想到,温室精心呵护的花朵们,直接被养成了废物。
同样,人们一致认为,这个单打独斗、野蛮生长的私生子,会自甘堕落、慢慢废掉,沦为社会渣滓。
然而,他高考一鸣惊人,考出了省状元的成绩,而后,又远赴重洋。
归来之日,他成了蒋家唯一可堪重任的扛鼎之材。
所以,蒋老爷子集团交给他。
因为他看的很清楚。
无论是钱权,还是女人。
这狼崽子为了守住自己想要的,破釜沉舟,什么都敢做。
蒋思迪快要被蒋铎烦死了。
自从6呦给他手腕系上了红绳铃铛之后,蒋思迪总能听到叮铃铃的细碎声响。
这家伙无时无刻都在晃动手腕,不知道在得瑟什么。
她现在只想赶快结束游轮之行,远离这没出息的舔狗。
叮铃铃铃,蒋铎顺着楼梯扶手,敏捷地滑了下来,来到了游轮内部的服务大厅,却听到6呦那小姑娘颤抖的嗓音――
“我把衣服放在你这里熨烫,怎么会丢呢请你再好好找找。”
“就是丢了啊。”前台的阿姨说道“我找了好多遍,都没见你的裙子,这样吧,你也别急,我赔你就是了,你开价吧。”
6呦眸底蓄积了愤怒“这是钱的事吗”
她花了整整五天时间,配合着鹿风工作室,好不容易赶制出来的小美人鱼晚礼裙。
ico的化妆舞会就在明天晚上,这种时候,却被熨烫服务间的服务员朱美琴告知,裙子不见了,怎么可能不着急。
6呦都要急疯了,厉声道“你不管给我多少钱,都买不了这件衣服所以请你把监控视频调出来,我要找到拿我衣服的人。”
朱美琴在熨烫间工作很多年了,平日里也没少接触夫人小姐们的衣物,自然知道,这套参加化妆晚会的礼服,其实并不算名贵。
“怎么,你还想讹人啊,你这套衣服,我看顶多不过一万,多了便不值了,我赔你就是,干嘛咄咄逼人。”
“要赔是吧。”6呦冷冷看着她“好啊,赔我一千万,这件事就算了。”
这套礼服,虽然价格不会很高,确实鹿风叩响ico大门的敲门砖。
是她能不能在半年内挣够一千万还债的关键。
朱美琴听到6呦开口就是一千万,瞬间变了脸色“你好大的口气,当我不识货是吧就这么件衣服,我赔你一万算不错了。”
“这件衣服对我很重要,根本不能用钱来衡量。”
“那怎么办,衣服丢都丢了,就算你拿刀架在我脖子上,我也变不出一套一模一样的衣服来啊。”
6呦其实很少跟人吵架,尤其是这种中年大妈,唾沫星子横飞,她哪里是她的对手。
她索性望向周围看热闹的游客们“请问是谁不小心拿错了我的衣服,求你们还给我好不好,这套衣服对我真的很重要。”
客人们面面相觑,都没说话,周安妮抱着手臂道“6呦,你什么意思啊,敢情拿大家伙当贼呢,在场的女士们,谁家里不比你好,你一个拿福利券进a舱的穷家女,还想讹诈谁呢别像个泼妇一样在这儿疯了。”
众人玩味的目光,宛如刀子一般割在6呦身上,她咬了咬牙,看着周安妮,沉声道“不管什么富家女、穷家女,偷就是偷,偷东西就是犯法,我会调取监控视频,谁偷了我的礼服,自然真相大白。”
朱美琴却说道“我们店的监控坏掉了,还没来得及修呢。”
“你是故意的吧串通了小偷,把我的衣服偷走了”
“你别血口喷人”
6呦被逼急了,也不管什么体面不体面了,既然说她是泼妇,她索性就泼辣给他们看。
她推开了朱美琴,径直冲进了熨烫间,来到挂衣服的通风舱房里,四处寻找着自己的礼服。
“哎你怎么这样你不能进这里,这里没你的衣服。”
“让开”
6呦一张小脸红扑扑,眼神坚定而辛辣,带着一股不可阻挡的冲劲儿。
今天就算把这里翻个底朝天,她也要找到她的礼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