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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时间再没见到南潇雪了。
傍晚时分,安常带毛悦回家拿行李,送她去坐班车,然后连夜赶回邶城。
毛悦恋恋不舍:“你就幸福了,至少一个月,每天都可以看到南仙。”
安常:“我不想看到她。”
毛悦:“你这是凡尔赛!就算你不是她粉丝,天天舔颜也够快乐的。”
“你还可以看到柯蘅,柯蘅现在是真火啊,开机仪式居然都没来,不过明天正式开拍她怎么也该到了。”
“柯蘅现在很火吗?”
柯蘅是邶城舞剧院的后起之秀,在南潇雪养伤的那半年几乎垄断了所有的主角之位,安常不怎么关注舞蹈圈,却也听过“下一任首席一定是柯蘅”这样的传言。
但至少在安常离开邶城的时候,柯蘅的人气远没法跟南潇雪相比。
毛悦用看外星人的眼神看她一眼:“你真的是窝在水乡太久了。”
“我拿演员给你打比方吧,如果南仙是老牌影后,柯蘅就是新晋流量。你知道柯蘅嘛,浓颜,妩媚又有攻击性,很容易让人记住的长相,所以大家都说,近年演艺圈的两大‘颜霸’居然都是舞者出身。”
“她和南仙不同,各种流量综艺都在上,还客串电影电视剧什么的,人气窜得特别快,但就这样,专业也一点没落下,即便我们浪味仙也承认,她的确是继南仙后最好的舞者。
安常点点头。
这些娱乐圈的事,离她竹编的小书架、染满灰尘的旧书、被染坊染到蓝浸浸的手指都相差太远,她不是很感兴趣。
“不过有一点,我们浪味仙是绝对不承认的,有人说柯蘅很快就要取代南仙了,这怎么可能?”
安常有些意外。
她一个不懂舞的人,单是撞见南潇雪一袭瓷青色旗袍在雨夜一舞,也觉得那是无法企及的高度。
“怎么会有这种传言?”
“因为现在的舞剧为了吸引更多观众,从「重技巧」变为了「重剧情」,柯蘅客串过很多电影电视剧,那张脸长得就充满七情六欲的,这肯定是她长项嘛。而南仙那张脸,美出了浓浓的距离感,比如她这次要演一个勾引穷小子的妖精,是不是挺难想象的?”
安常想起那在缠绵雨夜轻晃的腰肢。
被竹编灯笼光拽着不断摇曳的浅红小泪痣。
女人周身的香气贴过来,一双眼里藏着霜雪,却把她握着姑嫂饼的手指吮进嘴里,舌尖缭绕间极尽旖旎。
开口道:“说不定她演得比想象中好。”
毛悦瞥她一眼:“我还以为你不喜欢我女神呢。”
“嗯?”
“每次说起她,你态度都是淡淡的,刚才开机仪式,好像也没怎么看她,全程都在走神。”
“呃,我的确算不上喜欢她。”
甚至是讨厌。
“但,还是要客观评价她的实力。”
和魅力。
真像精魄一般,能钻入春宵一梦,黏腻潮湿的情节,勾起后腰的一阵痕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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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毛悦运气不错,没等一会儿,车就来了。
毛悦拖着行李箱上车,安常敲敲车窗,把手里拎的姑嫂饼递她。
黄昏总是让人感慨,毛悦吸吸鼻子:“又好久不能见了。”
“有空的时候再来玩。”
“你真的不回邶城了吗?”毛悦忽道:“你现在就跳上车补张票,跟我一起走,什么行李都不用带,穿的用的我家都有。”
“真有这么难吗?”
安常听着司机准备发车的声音,对毛悦淡然微笑:“再见啦。”
车轰鸣而去,独留安常一人站在暮色间。
没有灯,天地间就是一片混沌的淡灰,她的扎染蓝粗布衫子被染重了好几层颜色,几乎与即将笼下来的夜色融为一体。
梅雨淅沥沥下着,车轮擦过土路有一种黏答答的声响。
安常心想:就是有这么难。
从车站上到大巴,也就那么一抬腿的距离,对她而言,却是七年时光酿出的挫败、苦涩、落寞横亘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