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玉是从哪里得来的?”
顾怀瑜目光垂落,眼尾带着几分凌厉。
沈姒在他面前不敢撒谎,“是、我阿娘给我的。”
“我自小就带着。阿娘说是这是她最喜欢的东西。”
可是这玉却不是钱庄信物,不然沈青安早就拿走了,哪里还需要江兰如大费周章指使谢言正来骗取?
沈姒看着汤池里的粉红,怕自己下一秒被拖入巡抚司,声音都在打颤,“我没有骗王爷,真的没有。”
顾怀瑜只是掐着她的下颌看着她被吓哭的眉眼。
脑子里确是那张幼年跟在他屁股后面精致可爱,软糯乖巧的雪团子。
“你竟长这么大了。”他声音带了几分柔和,松开了钳制。“我记得你乳名叫明珠?”
“啊?”她满是迷茫疑惑的看着顾怀瑜,“你、、你怎么知道?”
想起他之前去了巡抚司,沈姒连忙说道,“爹爹做了什么都不会告诉我的。”
看她防备,顾怀瑜笑了一声,“在乱想什么?本王要是拿捏丞相,还用不着借你的由头。”
“你脖子上带的那块玉,是我母妃的物件,你阿娘曾经救过我的命。”
“这玉是我母妃心爱之物,芙蓉饕餮玉佩。后来一分为二赠予你阿娘,和我的是一对。”
过了几息,贴身太监游锦已经将玉篆取了过来,这两个玉佩确是一对,一阴一阳,严丝合缝。
沈姒惊讶的瞪大了眼睛,这玉是她从小戴大的,可是不曾想过竟能和顾怀瑜手里的合二为一。
是一朵完整绽放的芙蓉花,疏密不一的阴线错落有致,上面是完整的饕餮纹。
“这是当年你阿娘离开时母妃亲手赠予,我不会记错。”
“可我没什么印象。我六岁的时候得了天花,嬷嬷说我当时高烧,忘记了很多事。”
她没将嬷嬷的话当回事,以为是什么不打紧的事,现在看来自己上辈子竟听信了谢言正的话,和他私奔,真是蠢的可以。
“无碍。”顾怀瑜将她的鬓别到耳后,声音轻柔,“你我既已成婚,只要乖巧,我自然护着你。”
他目不转睛的看着沈姒,隔着水雾眼神朦胧又暧昧,随着靠近,沈姒条件反射的闭上了眼。
“呵——”耳边传来一声低笑,“想什么呢?”
这女娘怎么会如此单纯。
“王爷。”游锦的声音有些低,“宫里来话了。”
屏风后人影走动,有人停了下来,恭敬道,“王爷,传陛下口谕。”
见要商议要事,沈姒准备起身穿衣离开,顾怀瑜抬眼,“明珠,你也听着。”
“啊?”沈姒眼里满是茫然。
宣读口谕的人念道,“皇叔,数月前,礼科给事中和工部员外郎等联名弹劾皇叔擅权贪墨、挪用税银一事已被丞相查明是为栽赃陷害,无稽之谈,挑拨手足之情也。”
“朕已命丞相将佞臣杖脊流放充军,知皇叔结秦晋之好,特备厚礼。望皇叔顾全国体,与朝中肱骨大臣勠力同心,莫离心离德,方慰朕心。”
结束后,屋里一片寂静。
顾怀瑜挑眉看向沈姒,“听明白什么了?”
沈姒坐在水里,面无表情,脸色苍白,很好,她紧张了。
顾怀瑜看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兴趣更浓,“怎么?”他手指敲着池沿,饶有兴趣的等着。
沈姒像差生突然被老师点名站起来回答问题一样,脸上故作镇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