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在长乐街谋生,他更像是领兵征战的大将军。
管事点了象征鞭炮,艳红的崭新春联悬在两侧,一块崭新的牌匾随之被揭开。
“春风楼”三个字赫然于上,引得众人驻足旁观。
“春风楼?听着还是做皮肉生意的行当。”
“小哥,你瞧着年轻,怎的会买下这楼做这档子生意呀?”
面对众人的好奇,管事双手合于腹前,他虽生的一张好皮囊,可一丝不苟的神色,叫人难免不敢亲近。
他开口道,“如诸位所见,春风楼的确还做着妓馆的营生。不过春风楼不再接官妓,只接贫苦姑娘自愿入楼。至于我为何做这生意,诸位既然好奇,不妨多来楼里走动,自行探究。”
说罢,管事双手合十,恭敬的对面前看客们鞠了一躬,旋即转身走入春风楼。
今日开张第一日,故而白日里也开了门,说是只做些喝酒吃饭的生意。
待到今晚,方才有新娘子们露脸。
长乐街的馆子素来不在白日开张,春风楼这位新管事的作风不免引起众人猜测。
愈是感到好奇,愈是有更多的人涌入楼内。
春风楼新的陈设脱了俗世气息,如坠仙境,叫人一眼看去,便觉得心灵都被洗涤了一番。
管事入了楼便消失,而楼下宾客人声鼎沸,显然已是开了颇为好的头。
“葵管事,您瞧今日的酒水可要续些?”一掌柜模样打扮的中年人捧着笑脸,向坐在二楼雅间屏风后的管事询问道。
葵雀吹散杯中热茶热气,淡淡道,“不续,依照原来的准备,卖完了便提前关门。”
掌柜虽然心有不解,寻思着这送上门的生意怎还有人不做,但奈何对方是春风楼的幕后主司,他自然也不敢多话,唯唯诺诺的应允后便退下。
葵雀将手中吹凉的热茶递给身边的少女,随后轻声问道,“殿下,今夜您可还在此观看?”
姜晚自然地接过茶盏,她面色平静的甚至有些淡漠,全然没有平日里那副乔装的笑颜。
她嗓子里嗯了一声,人还是目不转睛的看着楼下众多食客。
他们大多是长乐街的居民,还有些后来的,则是京都喜好赶热闹的富家子弟们。
目前并无她在找的人。
将熙和楼改作春风楼,是姜晚想要收集更多情报的最好地方。
自古以来,喝醉的人口中总是会有些真话吐出,他们大醉醒来忘得干干净净,可听者却有意。
但姜晚并不会让旁人知晓此处是她的管辖,否则功亏一篑。
于是她找到了葵雀,或者说,叫做无名的梨侍头领。
杏儿的视线落在葵雀的身上,他自始至终都恭敬的垂着眼眸,不敢去直视姜晚,极尽卑微姿态。
葵雀与她同一年被姜晚捡到,不过她被姜晚收作内侍,做了身边侍奉的宫女。
而身为男子的葵雀不一样,他被姜晚送去了梨侍,经历了非人的磨砺,靠着以性命为赌注的竞争,一步步爬到了梨侍头领的高位,也走到了姜晚的身边。
在葵雀登上高位这一日,姜晚亲手赠他佩剑,为他赐名“无名”。而葵雀,则是他在春风楼中的新身份罢了。
在葵雀的身份牌下,他仍是姜晚最衷心的利刃。
倘若说,杏儿是姜晚最坚固的盾,那么葵雀便是姜晚最锋利的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