泠嘉賜又是個收不住心的性子,不可能專心在一個女人身上,多年來身邊來來往往的人沒有斷過。
肖若珊知道,他最近行事越發放縱,前陣子甚至將家裡的一個女傭帶上了床。
她雖然追求利益,同時卻也是愛泠嘉賜的,眼看著別的女人近水樓台先得月,最近心情都很不好,兒子還湊上來說要養貓,這副小家子氣的樣子讓她看了就心煩。
「別一天到晚想那些沒用的東西,看看你上次的月考成績,你的語文和社會都退步了。」
其實泠熠已經考了年級第一,但他母親從來不看那些,只會說他還有哪裡做得不夠好。
因為想養貓的緣故,母親朝他狠狠地發了一通火,中途接到電話,才留下一句「趕緊寫作業」,而後急匆匆地出門了。
後面每天放學,路過小區的公告欄,泠熠總忍不住看向那些小貓的領養告示。
幾乎每天,還掛在窗口裡的小貓照片都會少兩張。
終於有一天,雪風的照片也被揭下來了。
晚上,影音室里,泠熠感受著身後的動靜,忽然說:「雪風,比起小貓,你還是更像小狗一些。」
泠熠不知道它聽見了沒,因為它並沒有什麼反應,泠熠沒發覺它的動作慢下來。
他的身體很熱,腿有點發軟,意識飄忽,講完這句話,後面都沒有再說話,只是唇間抑制不住地溢出一些喘息。
一周當中所有的天數,青年最喜歡的是周日。
因為這一天,泠熠不會出門,他們可以一整天都待在一起。
周六下午,泠熠接到肖若珊的電話。
「小熠,今天也不回家吃晚飯嗎?」
她總是竭力維持一個和美家庭的表象,強硬地要求泠熠所有節假日都要回家,哪怕他從前忙於學習和創業,幾乎抽不出半天的空閒。
但如今,強硬的要求無一例外都變成了請求。
「不回去了。等到過年我再過來。」
「小熠!」肖若珊不滿地喊了他一聲,又想要像從前一樣發火辱罵,但最後還是強迫自己把難聽的話咽了回去。
泠熠早就已經不是當初任由她隨意拿捏的那個孩子了,他如果想要與泠家徹底切斷關係,也不過是轉念之間的事。肖若珊決不允許那樣的事情發生。
「回來吧。你爺爺說他挺想你的。」
想起那個不分青紅皂白袒護長子的老人,泠熠只覺得可笑,淡淡說:「過年我會回來。」
沒等肖若珊再說話,泠熠接著不咸不淡地說:「湛藍資本最近在考慮發展海外市場。我們考察了幾個國家,合伙人們一直覺得T國的市場潛力是最大的。」
肖若珊知道他忽然說起這些的意思,泠熠是在告訴他,他願意聽她的要求留在B市,已經是很大的讓步,不要再要求他更多,否則他不介意從此搬離,去到另一個國家。
「好,媽媽知道了。那你明天有空嗎,媽媽想和你一起吃個飯,好不好?」
泠熠毫不猶豫地說:「抱歉,我有事。」
改變是漸漸發生的。
起初,泠熠只以為是自己的錯覺。但終於有一天,下班回到家裡時,那擁抱上來的鮮明觸感,讓他徹底無法再用錯覺當做託詞。
他真的能感受到雪風切實的觸碰了。
泠熠皺起眉,沒有將這個發現說出來。
他心底為此不快,不過表面上,依然像從前一樣和它相處,任由它憑著心意肆虐。
第二天,泠熠買了一面鏡子,請人安裝進影音室。
這樣,哪怕是從背後的姿勢,他依然能從鏡子裡清晰地看到,身後空無一人,只有那仿若錯覺一般的熾熱觸感。
無論再難耐,泠熠都沒有閉上過眼睛,也沒有轉移過視線,死死地盯著正前方的鏡子。
鏡中的omega面含春意,身體無法自控地搖晃著,似乎正被什麼衝撞。
但其中赫然只有他一個人。
青年不知道為什麼家裡忽然多了一面鏡子,泠熠沒有對他做出任何的解釋。
但他還挺喜歡的,因為這樣他可以隨時看到泠熠的表情,好像讓他更加興奮了。
每次和omega做這種事,他都仿佛得了失語症,他很想尋找一些詞彙,去描述泠熠帶給他的美妙感覺,但無論如何總是感到不夠恰當。
他總覺得,對於自己來說,還有其它更加合適的方式,可以讓他傾瀉心中的情感。
但那種方式是什麼,他暫時還沒有回想起來。
通常也無暇細想。
電梯一層層向下運行,抵達地下二層時,顯示屏上剛好跳到17:oo。
司機就將車子停在電梯口不遠處,走幾步路就到了。
看見泠熠的身影出現,司機已經沒有前兩天的驚訝,逐漸習以為常。
他做泠熠的司機已經將近六年,這份工作薪資優渥,待遇豐厚,當然,工作強度也很大,他的老闆是有名的工作狂,他作為私人司機,往往是隨時待命,有時還需要跟著飛去其它城市。
但那是前幾年的事了。從一年多前開始,他的工作似乎進入了養老模式。
泠總竟然不再出差了。起初還在市內約見一些企業家,後來出去的頻率越來越少,甚至連個簽約儀式都不再出席。作為泠熠的司機,他的工作強度越來越低,甚至發展到只要每天接送上下班都行。當然,他依然需要隨時待命,從上午七點半到下午六點半,名義上都屬於工作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