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刃暖床,翻动过后床是冰冷的,冷得安晏卷起了被褥成蚕蛹,在床上来回阴暗爬行。他终于磨到了天亮,但是迟迟不见摩拉克斯的影子。
……
“你果然就是摩拉克斯,骗人这么久,很得意吧?哼,如果你是来让我打道回府的话,那就不用白费口舌了。今天,我一定要见到安晏!”
洞天福地之中,刃暴力拆卸了许多机关奇物,眼看着再没有阻碍挡他前行,又冒出来个眼熟的家伙。
刃一早就觉得钟离身份不一般,却不想他就是璃月人口中念念不忘的岩王帝君,也难怪一直跟安晏纠缠不清。
本就是这个该去照顾安晏的,却装作无所事事的旁观者。
“我也从未说过不让你见他。”洞府之中漆黑一片,只有半透明如绸缎一样的东西形成通道,还需要调整机关找到正确道路。
光亮都源于没有护栏的仙桥,但凡从桥上掉落都将万劫不复。
“你这次现身,肯定不是来找我叙旧的,而我跟你也没什么好说的。”刃转了下陪他身经百战的剑器,无形中威胁。
“哈哈,叙旧也未尝不可。我知道你千里迢迢来到这里,是为了揭开他的身世,不是吗?”
“既然知道,那就直接说了吧。”
摩拉克斯:“我知道的也不多,但我不能说。璃月有句古话: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我所言的并非真实,而真相还需要你们自己寻找。”
说白了他就是不想管而已。
“并且,你所追随的死亡,看似没有尽头,实际上已经寻找到了。”谜语人话里有话。
刃终于走到了路的尽头,没有房屋,也没有怪物,只有一滩清澈的池水,他从水面眺望,看到倒影是另一个世界。
长尾巴青年坐在桥头,独自忧郁。
“安晏。”
刃的声音似乎能传达过去,安晏动了动尖耳朵,他疑惑说:“奇怪,我怎么听到了刃的声音?一定是我听错了,他不可能会来这里的。”
突然亮起来的金瞳又暗淡下去,安晏用尾巴在湖面画圈圈,将平静的水搅和得沸腾起来。
刃看不到他,却也听到他的自言自语:“大坏蛋摩拉克斯,没有摩拉就算了,居然还拆散我和阿刃,坏人,大坏人!”
刃看向某人:“骂你呢。”
“没听清。不过,你可以帮我继续听。”摩拉克斯动动手指头,刃的身子猛地一腾空而起,他被迫扔进了水池里。
倘若一石激起千层浪,另一边的安晏也被突然掀飞的水浪给淋了满头满脸,“呸呸呸,什么东西啊,是大鱼吗!”
他定睛去瞧澄澈的水底,只见一团黑影游过,他料定是大鱼无疑,准备用尾巴扎上来。
安晏刚站起来,水里的“大鱼”又扑腾起来,浪花四溅的同时,脚踝一紧,他被拽了下去。
叫声都来不及发出来,嘴巴迅速被湖水包裹,咕噜噜着沉入水里。刃本想吓一吓他,不料安晏对水还是极为恐惧,根本不敢睁开眼看清是什么人,慌乱挣扎游动得没有章法,反而浪费了许多体力,氧气也所剩无几。
越是挣扎越是下沉,他迷迷糊糊见到影子朝他走过来,抓起了他的手腕,细腻皮肤的触碰毫无疑问是人类的手,紧接着后脑勺被摁住,他的唇触碰到一片柔软。
他睁大的眼睛终于看清了男人的脸,他在对自己输送空气。
见安晏不再挣扎,刃带着他游上岸,再次回到水榭岸边。
两人如落汤鸡满身的水,安晏甚至从衣服里抓出一条小鱼。他站在刃面前,郑重说:“阿刃,你亲了我,可是要对我负责的,就让你不许再抛弃我!”
“……”刃一捋长发,“我刚刚是为了救你。”
“如果不是你把我拉下水,怎么会差点溺亡?”安晏但也有理有据,“我饿了,很饿很饿,快给我去抓鱼!”
安晏闹脾气来跟挠人的猫没区别,刃只得顺着他来,先去堆起柴火,烘干他俩的衣服,再赤着半身下水捉鱼。
他来时旧伤添新伤,结实的躯体如雕塑分明,更让伤痕立体起来。安晏觉得他好看,不自觉就盯着了,刃浑身不自在,回头望去,安晏却淡定挪开视线。
再继续捉鱼的时候目光更加炽热,刃利落抓了两条肥硕的大鱼,熟练清理了鱼鳞内脏,用树枝架在火上烤。
“吃完就出去。”
安晏害羞,不肯裸着身体,就变回了不用穿衣服的幼崽,他懒洋洋打哈欠,装作没听到他说话。
小尾巴被扯了一下,他往后摔去,掉进一个温热的掌心,安晏回头咬他的手,尖锐的虎牙刺透皮肤,冒出来的血珠子一串接着一串。
粗糙的舌头舔得刃眉头颤动,等不及就收回了手:“变回来。”
安晏不情不愿化为人形,地上的草坪太过扎人,就勾着刃的脖子坐在他怀里。刃的身子湿了水,冰凉凉的,冻得安晏有点发抖。
他舔舔唇上血迹,嘻嘻笑着:“你的血越来越好喝了!”
男人用受伤的手揩去他嘴角的血,血色的眼眸隐晦黯淡,似翻涌着什么情绪。
我的血很香
安晏不知不觉间长大了,真正意义上的长大,他天性就对最亲密的刃产生依恋,即便赤着身体躺在他怀中也不觉得羞耻。
被男人一直盯着,安晏的耳朵下垂,默默问他:“我的脸花了吗?”
“没有。”
“还是我长残了?”
“也没有。”
“那你这么盯着我干嘛?还是说……”青年笑靥如花,抓住自己的两只犄角,“你想摸摸它们吗?不行,我会有感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