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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完结,这样的结局,再多一个孩子,算是改变了前世的很多轨迹,是想单独给平阳一份完全的平静。至于皇朝必是更替的,我在这章没有交代长宁的事情,番外会单独提到。
不知今世这个混世小魔王般的文洛,是否可以满足对他前世可怜的弥补,万千宠爱在一身……老子为他,带兵持刃入宫,也算宠儿子上天了。不过放心,有他老妈在,文洛还会是个出息的孩子。
顺便透露一下,下一代的故事吧。齐夫子家的闺女:妞妞,就是文洛未来的媳妇,--用抢的,扛回家的,是真的连他丈母娘糖元一起扛回家了。左边一个,右边一个,齐夫子一把年纪在后面追……
111番外一前世的文嫣与文洛
【前世平阳逝去的第四年】
信王府,皎月当空,夜色如水,又一个不眠之夜。书房,祁暮清放下手里的军务折子,微微转了转几下酸僵的脖颈,正想起身时,一双柔夷悄无声息地从后面伸上来替他轻捏起肩膀,祁暮清身体下意识地怔了一下,烛光下,面上僵住,一抹怒色飞掠过眼底,无视去后面的人,倏地站起身,拉开彼此的距离。
刘兰芝先是一愣,迅速低首掩饰去此刻的情绪,抬脸努力地端出笑容道:“王爷,早些安歇的好。朝堂的事情,明日再说。”
闻言,祁暮清的脸色越发地难看。一甩袖,不屑地轻哼了声,看都不看刘兰芝一眼,往前几步,坐到了一旁的锦榻上,低首瞧着犹摆在原处的针线笸箩,还有一边摆着的那件只缝制了一半的秋衫,兀自出了神。
四年了,一晃四年了。他原本以为自己早已……却不想,那丑妇的影子却仍如鬼魅般时刻纠缠着他,撇不开忘不掉,更莫再谈其它……
呵呵,真真的可笑之极。自己本是复仇,如今却好似作茧自缚。眼睁睁地看着那丑妇咽气的那一刻,他本该心喜,得意……乃至,该在她临死前的那一刻,亲口告诉这蠢女人:你今生的所有不幸几乎都是我一手主导的,终年的病榻缠身,生不如死;一切的不顺坎坷,直至最后的李氏亡国灭族……一切的一切,他皆或多或少地参与其中了。
可是……当真到了那一刻,却不知为何,他说不出来,嗓子就像被甚么锁住了似的,静静地看着那丑妇咽下最后一口气,阖上眼,状是安心微笑着离开。他的心像是瞬间被生生刨开挖空了般,汩汩地无形滴着血,他该开心的,可那一刻,他怎么也笑不出来。
在那女人死了不到半月的时候,他觉得自己快要疯了,有一种说不出的情绪像是被憋到了一个极点,像是为了证明甚么似的,他失去了理智般,胡乱地娶了眼前这个叫刘兰芝的女人,并在两年的时间里,很快又有了一双儿女。
丑妇留下的两个孩子,他潜意识地开始回避,冷眼旁观地只当他们不存在,没有,从来没有。根本与他无关,污秽之血,与圣献帝有关的腌臜物,都该抹杀掉。
冷眼瞥了会案几上的那针线笸箩,倏地一抬袖,将它们扫落到地上,阴鸷着脸,瞥了眼一旁的刘兰芝,说道:“你说的事,准了……”
话未完,祁暮清霍地站起身,摔门而去。
刘兰芝立在原地,愣愣地站了会,方明白过了祁暮清话里的意思。该是指得贱妇的杂种远嫁的事情,贱妇……真真的贱妇,死了四年,却依旧无所不在。瞧着那一双小杂种一天天成长,尤其祁文嫣,越发地出落得肖似那贱妇,她就没来由地恨。
嫁给个老得掉牙的东西,将两个小杂种分开,慢慢地弄死。丑妇,要是你还活着,看到这一切,我该有多畅快。可惜,可惜……我心爱的男人,到现在居然心里还舍不下你这贱妇……
想到此,丹蔻掐到肉里,刘兰芝面容扭曲,默默地立在原地,咬牙切齿地恨着。
信王府,另一侧,偏僻的小院里,晚风穿透过破烂的窗户纸,呼呼地吹进来,屋里,简陋的竹床,边角上放着一床叠得很整齐的破棉被。歪斜的小桌上放着一盏小油灯,光线幽暗,文嫣凑近了身子,吃力地替文洛缝制着过冬的小袄。文洛乖巧地趴在姐姐膝头,小声地捂嘴闷咳着。
一阵剧烈的闷咳,文嫣赶紧放下手里的针线活,熟练地替弟弟抚了抚背来顺气。文洛小心地抬头歉意地看了眼文嫣,说道:“嫣儿姐,我没事。”
文嫣愣了下,努力挤出个笑脸来,温和地回道:“把被子盖上,快点睡,屋里冷。”
闻言,文洛咬了咬唇,将一边虽破旧却被姐姐洗得很干净的棉被扯到身上,裹好后,小心地挪近,轻声呢喃道:“嫣儿姐,你真的要出嫁嘛?洛儿舍不得你……不嫁,可以嘛?”
文嫣只感嗓子一阵干涩,咬了咬唇,微含着泪,咬唇道:“洛儿乖,要听话。兰姨说了:只要姐姐嫁走,爹爹瞧不到姐姐这张脸,兴许就愿意见洛儿了。”
瞧着文嫣的脸,想着从未见过的娘亲,文洛摇了摇头,说道:“我不信,娘死了,爹爹不理我们,不可能只是因为:嫣儿姐长得像娘亲。府里的人说过的:洛儿长得更像娘亲。”
“……”
文嫣咬唇,不再吭声,她不想告诉洛儿,父亲一直都很讨厌他们,向来连看都懒得看一眼。她依稀记得:璟哥哥活着的时候,爹爹那时还会偶尔陪一陪她和璟哥哥玩。但也只限在母亲面前而已。后来,璟哥哥突然死了,母亲伤心地一度重病缠榻,命在旦夕。她很害怕,却也不敢在人前大声地哭,只得偷偷地哭,更不敢去叨扰病重的娘亲。
一次,她夜里害怕不敢独自睡,就偷偷地跑去书房找爹爹。不曾想,她的撒娇与渴求,换来的是爹爹的冷脸与一个“滚”字。从那以后,她知道了,爹爹不喜欢自己,不……该说是憎厌才对,她永远忘不了那眼神:不屑、鄙夷,更多得是愤怒、嫌弃……就像看着污秽之物般冷冷地打量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