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完春节,迎来了初一学年的下半学期。
我双手揣在大棉袄袖子里,耳朵带着毛茸茸的黑色耳捂子,像个二大爷似的,走在去学校的路上。
“到我怀里来,我身上暖和。”
稚嫩的声音,引起了我的注意力,一幕放在现在开放的环境,都十分炸裂的场景出现了。
声音来源于黄晓天,正在他怀里腻味的,是王语颖!
“给我撒开!干什么玩意你们两个!”我毫不留情面,直接吼了出来。
也许是气势太足,周围同样上学的学生,被我突如其来的暴喝,震的愣住了神,纷纷停下脚步,向我看去。
黄晓天慌了神,王语颖也赶紧撒开了紧抱着的黄晓天,两人如同等待审判似的,站在原地。
“没你们事,该上学上学。”我手一挥,轰散了看热闹的学生们。
“你俩,跟我来办公室!”黄晓天,王语颖,阴沉着脸。显然开学第一天还没进校门就被当众劈头盖脸,有点挂不住了。
不多时,我把他们带到了办公室:“你俩这种情况,我必须通知你们的父母!你们太小了,知道吗?”
两个人低着头,沉默不语。
“不说话了?来,你先打电话。”我把面前的电话,推到黄晓天面前。
“老,老,老师,能不能不告诉我家里,我爸爸会打死我的!”黄晓天甚至有些颤抖。
“你爸爸经常打你?”
黄晓天,脱下了厚重的棉衣,露出一身满身红印的后背。
我很惊讶,虽然这个年代讲究个棍棒底下出孝子,真没见过这么触目惊心的印记。
“拿什么打的?你爸打的?”我显然不太相信这是一个父亲对亲儿子的手笔。
“鸡毛掸子。有时候还用镐把子。”说完,黄晓天盖上了伤痕,一旁的王语颖,满是心疼。镐把子是九零年末,到千禧年初,我市流氓打架的必备武器,大头细柄,杀伤力不算小,当时我听到黄晓天说出镐把子仨字,联想到开游戏厅的黄乐天,心中有一个大胆的推测。这黄家可能是个流氓世家。当然了,最终我也在后来的接触中,印证了我的猜想。
“王语颖?”我又把电话推给了王语颖。
“我妈妈在工厂上班,爸爸在外地做生意。我给妈妈单位打个电话吧。”我很诧异,王语颖很乐意把自己的事通知给她母亲。
“你先等等,平时谁在家照顾你?”我拦下了想拨号的王语颖。
“我自己呀!我会洗衣服的。”
“那吃饭呢?”我顿时一阵留守儿童的猜想涌进脑子里。
“下饭店啊?”王语颖不以为然。
“那得多少钱呐?”我现事情并不简单!
话音刚落,王语颖从兜里掏出了一沓钞票!我大约看了看,我一个月工资的厚度绝对没有那么厚。
“我爸每年回来给我的钱,大概有个一万块左右吧。”
我的妈呀,这样的数额,就是放到2o33年的今天,都十分炸裂啊,这只是一个初一学生,随身带这么多现金!
“你爸爸挣那么多钱,你妈妈还去工厂?”我又摸不着头脑了。
“他们离婚了,妈妈和一个叔叔走了,他们没钱。”王语颖不以为然的回答道。
“行,算了吧,你俩回教室吧,王语颖去语文老师班里说一声,第一节课和我下午的历史课换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