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站是市内的一家著名寺庙。
逢秋学的是理科,她是一个纯粹的唯物主义者,从来不信鬼神,以前过来都是陪朋友。
这是她第一次自己怀揣着渴求与期盼走进这座寺庙。
她不知道有没有用。
但好像也没有其他能做的了。
点燃香,逢秋在佛像前跪下。
脑中不自觉浮现起那天下午,男生倚在站台边,笑着跟她说“明天见”时的模样。
那时她和他都不知道,再过几个小时,他就会因为救人而被送进医院抢救,至今依旧没能醒来。
逢秋闭上眼。
他才16岁。
他该有大好前程和光明无匹的未来。
更何况。
好人总该要有好报吧。
……
从寺里求了平安符出来,逢秋依旧没有收到梁斐的消息。
但没有消息也算是好消息。
逢秋就也没立即去医院,她又去了附近一家书店,开门后进去买了本书。
付完款出来,梁斐的消息也终于回了过来。
梁斐:你直接过去就是,我姑姑现在在那边
梁斐:我马上过去换她
谢逢清妈妈在。
换了平时,逢秋可能会不好意思直接过去。
但是,在生死面前,很多小事都没人有心思去在意。
逢秋上去的时候,谢逢清妈妈就坐在他们昨天坐的位置。
看见她过来,女人朝她招招手,示意她也坐下。
不知是不是因为又熬了一个大夜,她眼睛里满是红色的血丝。
逢秋跟她打了声招呼,在她旁边坐下。
“吃早餐了没?”谢逢清妈妈问她,“我让人给你送点早餐过来。”
逢秋:“吃了的。”虽然没吃几口。
她把求来的平安符来出来,问谢逢清妈妈:“这个是不是也不能送进去给他?”
“不太好消毒。”谢逢清妈妈眼睛依旧发红,“阿姨替他谢谢你,等他醒了,你亲自送给他吧。”
逢秋点点头,又重复了一遍她说的话:“好,等他醒了我亲自送给他。”
谢逢清妈妈看着她,过了片刻才道:“总感觉他昨天还在学走路,一眨眼都到了能恋爱的年纪了。”
逢秋该觉得害羞的,但她只觉得鼻子酸得厉害。
谢逢清妈妈转头看向那间病房,声音极轻:“这几天,我有时候会很自私地想,是不是我和他爸爸不该把他教这么好,这样起码……起码他也不会——”
女人声音似乎哽咽了下,像再说不下去,话音停顿在这里。
但不用她说下去,逢秋也能明白那句未尽之言。
“算了。”谢逢清妈妈说,“他是我们的骄傲。”
逢秋喉咙也发酸:“能认识他,也是我的骄傲。”
“我买了一堆早餐。”梁斐的声音忽然响起。
逢秋看见旁边女人飞快抬手抹了下眼角。
梁斐拎着一堆袋子走到她们面前:“你们要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