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衡峰偏殿。
匡疾脸色苍白,闭目躺在白玉床,周遭乌怏怏的围着各峰长老,正七嘴八舌地聊个不停。
“我瞧着没事。”
“我也觉得没事,内腑无碍,外表未带伤,境界也稳定”
“没事怎么就不醒呢这等好苗子出点事怎么办你去哪再找个木系单灵根”
“我同意别提那没用的,弄伤他的女修在哪带来瞧瞧。”
一行人你说你的我说我的,吵得那叫一个没完没了。
守在匡疾身侧的裴酿雪被吵得脑仁疼,寻了个借口直接溜出来。
她伤没有匡疾重,闷在胸腔的几口瘀血吐出来,伤就好了大半。
玉衡峰上下都为匡疾昏迷不醒一事忙得马不停提,没人来烦她,裴酿雪也乐得自在。只在走出主殿范围时,裴酿雪平静无波的脸色忽变,再难掩怨意,召唤出的佩剑剑光辉寒,恍映在明艳五官,与眼中的翻涌杀意纠缠成一团。
人设ooc警告第一次累计五次,自焚而亡,望您珍重
她对岑舒瑶出剑前,这道冰冷的电子音不断重复在脑海,接着就是她瞬间被不知名外力击成重伤。
所有如碎珠般的线索自动穿成一条线,明晃晃地摆在眼前。
裴酿雪勾唇,凤眸看着天际残阳,嘲讽轻吟,“你今日既然对我出手,那便证明我昨日梦见的都是真的,对吗”
所以,你这不公的天道只能用卑劣手段,来护佑即使千刀万剐都不足以泯灭罪孽的岑舒瑶
指尖微动,长剑拔然出鞘,带着清肃杀意,银光瞬间席卷缠身,一道声音淹没在凛冽剑风中,“你以为这样,我就杀不了你吗”
你以为这样,就能逃过一劫
玉衡峰某座单独小院。
傅问带着天同峰仙君江山海,以及流明峰掌座真人裴寂坐于石桌前,共饮一壶清茶。
白幼宜人坐在顺尊腿上,后背缩于自己师尊胸前,小腿没精打采地垂着,表情颓废。
“哎呦,怎么这个表情”天同峰仙君江山海有意逗她,自储物戒掏出个雕着莲花的粉色玉坠,蔫坏地在白幼宜眼前晃。
这是他自一个秘境内得来的稀罕玩意,安魂破迷瘴的本事一流,他手下几个弟子想要他都没给。不是舍不得,是他嫌一群五大三粗的男弟子身戴粉吊坠,说出去丢他的人。
白幼宜抬起小脑袋,眼神亮了一下,又慢慢黯淡,用颤了又颤的语调问来人,“我师兄师姐会不会有事”
天同峰仙君,修真界唯二能炼制十二品丹药的宗师,她信他说的话。
小团子眼睛眨也不眨,鼻尖红红的,满含期待地看着江山海,只希望自他嘴里听见个好消息。匡疾和裴酿雪的几口血,是真的吓到她了,她拿帕子擦都赶不上吐的度。
江山海瞧见死死攥着傅问胸襟的小胖手,斜挑了挑眉,安慰语调骤然一转,“怕是不太妙”
白幼宜眼眶瞬间红了,小胖手松开傅问衣角,开始捂脸。眼泪要出来的刹那,江山海不着调的话被一道温润清冷的声音打断。
“俩人根本没有事,你别逗孩子行不行”
白幼宜抬头,泪眼婆娑中,与自己刚刚开口的师尊对视。
小手胡乱擦着眼睛里的泪珠,白幼宜小心翼翼询问“真的没事吗早知道见岑舒瑶会受伤,我就不带师兄师姐去看她了”
小团子委屈巴巴的,抱着自己师尊不撒手,问东又问西,就怕下一刻听见例如“匡疾不行了”的可怖消息。
傅问耐心哄人,拍拍怀里幼崽的后背,“没事,你师兄现在还未醒,是因为正在调养神海。”
说完,又抬眼看向江山海。
清冷目光投去。
江山海心脏骤停一秒。
沉吟几息,在与傅问打一架与现在道歉的两难选择内,江山海飞快纠结完毕。
他摆手一笑,递去自己逗奶团子时的粉吊坠,“小徒儿,别哭别哭,师叔错了,这就给你道歉,看这是什么”
白幼宜转头,盯着来人手里东西看了半晌,又抬眼看看师尊。直到师尊点头,才伸出小手拿起吊坠,抽着泪道谢,“谢谢师叔”
“小事。”江山海拍拍白幼宜头,顺道摸了把她的小揪揪。
瞧见这一幕的傅问眼神沉了沉,却没讲话。
等白幼宜情绪逐渐稳定下来,傅问才抬手摸摸她头,轻声问,“刚刚为什么说要去看岑舒瑶”
岑舒瑶,这名字出现的频率未免太频繁了些。先是昨日白幼宜被掳,又是今日匡疾、裴酿雪负伤。短短两日,他折了三个徒弟在岑舒瑶手里。
再联想到某个梦境,傅问神色晦暗难明。
他似乎低估了岑舒瑶的手段。
白幼宜咽了咽口水,搬出自己上午说辞,“我听见有几位长老在闲谈时,说她特别美,还和流明峰的一位师兄做了道侣,每日去树林里打啵啵,那位师兄还为了她偷懒不做任务,我就想看看她到底有多美。”
声音逐渐缩小,白幼宜脑门重新顶在师尊胸前,小脸蛋深深埋下,认真道歉,“我再也不去了,师尊我错了”
傅问疲倦闭眼,只觉得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