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没喝醉,也没有不清醒,我只是,只是……”老龟抹了把脸,他要怎么告诉闻折月他只是被火吓到了,有点过敏性缺水。
这他娘的也太丢脸了!
“你只是渴了。”闻折月贴心地帮他找了借口。
老龟轻哼一声,忽然看到他手臂上的伤,脸一下子拉了下来:“这是怎么弄的?!”
细细长长的一道,将近十公分长,微微破了皮,像是指甲划出来的。
闻折月愣了下,这是在妖市的时候,俞成林抓着他的胳膊不小心划伤的,他当时因为苏梨离开心急如焚,压根没顾得上这伤口。
况且只是划了一下,过几天就好了。
“有人欺负你?!”老龟咬着牙,抓着闻折月的胳膊,眼里几乎要喷出火来,哪个不要命的竟然敢欺负他们的宝贝龙!
“是谁?找死,我要把他千刀万剐了!”
妖就是妖,打杀凡人如同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闻折月皱了下眉头,抽出胳膊:“没事,是我自己不小心划伤的,多谢你刚刚救了我,我还有事,先走了。”
老龟正想拦,忽然想到一个问题,闻折月是下凡历劫的,命书由上界的星君编写,贸然插手很可能破坏他的劫数。
万一闻折月渡劫失败了怎么办?
越是身份不俗,劫数带来的影响越大,就像当初的闻逍,渡个劫搅得上界和下界都不安宁,最后自爆妖丹轰动了整个人间。
这一迟疑,闻折月就水灵灵地从书局溜走了。
凌晨的风吹散了热浪,闻折月走在路上,想到今晚的一切仍然觉得不真实,和掌柜喝的这场酒过程波折,但更令他看清了自己的内心。
情与爱,刻心头,字字行行,都是苏梨。
人间好月悬天边,可能照遍千里,使离人相会?
“这也太酸了。”闻折月小声嘀咕,他可真是魔怔了,不识情滋味的时候多潇洒,如今心魂都荡了出去,“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为伊……”
“为伊如何?”
伞檐边上悬下一圈铜钱流苏,墨夙离微微倾了倾伞,铜钱碰撞鸣响,他在响声间隙中抬眸看来,眸底映着昏淡淡的流光,清冷,神秘,带着说不出的风流。
风流——
闻折月想不通为什么会用这个词来形容姑娘家,但看到苏梨的第一眼,他脑海中就浮现出了这两个字,没有比这更合适的形容。
“苏梨……”他眼里满是惊喜,喃喃自语,“我是梦了吗?”
墨夙离挑了下眉:“梦?”
他从记事起就开始杀人,满手血污,身上背着数不清的人命,梦到他,实在不算一个美梦,恐怕天上地下只有闻折月会因此开心了。
一步一响,铜钱在眼前停止晃动,墨夙离款款走近:“春风楼起火,你可有伤到?”
他上下打量着闻折月,仍是那身月白色的长衫,只是衣襟上溅了零星酒痕,和其他灰头土脸的举子比起来,闻折月称得上玉树临风。
“看起来应该无甚大碍。”
不是梦吗?
闻折月恍然回神,激动得无以复加:“你怎么会在这里?”
竟真使他和苏梨相遇了,十分好月,真是十分好月!
“你去了春风楼,是特地去找我的吗?起火的时候我逃出来了,没有受伤,不必为我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