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支使人,拎着身份告诫宫人:“备得辇抬近,娘娘身子不好畏寒,切记将四处掖紧,一个个警醒着伺候。”
身后宫人异口道是,白衡才放心退下,盛松转尔也跟着白衡一道退走。
许襄君出门径直绕开凤辇,一步踏进雪地里。
身后有人要上来搀扶,她寒凉声止住所有人动作:“陛下明日出宫就陵,本宫想一个人走走,你们莫跟着。”
十几位宫人相觑,最后递了盏灯给她。
许襄君握着灯,独身朝殿庭外走去。
白袍印照在雪地里,身形孤寂单薄,却又窈窕青质。
去奚宫局这条路她印象十分深刻,不过今日无雪,只是大风。
风好像推搡着她往前不停。
当她站到‘奚宫局’牌匾门前,许襄君恍然怔愣刻抬手,掌下一推。
入目景象像从脑子力生拉硬拽出来,眼前院子空荡荡萧瑟。
黎至独身坐在院中一张矮椅上,肩背撑着挺直,端了身肃穆,又掺几许萧瑟。
他身上月白斗篷过风,衣角卷在椅腿上打旋。
他眼上依旧覆着白绸,尖巧半张面孔冷冻霜寒的隽秀。
闻声轻问:“襄君来了?”他张口,又确定是她,尽可能温嗓:“走近些罢。”
今日不知是天寒还是怎般,许襄君身上冻得狠。
她一步步阔进院子,至他面前。
黎至感知面前风挡住了,扯唇温煦笑笑。
抬手,只握住了她衣角:“礼部给娘娘拟好了封号,其中可有你喜欢的?”
他说的是礼部给她拟的太后封号。
许襄君感觉身上布料紧了紧。
黎至声音有些颤,有些惶然:“明日陛下入陵后,你便是本朝太后。”
余剩下的话他像是说不出,话狼狈断在此处,然后他猛地呼吸哽咽起来,身子止不住颤抖。
许襄君明白了他的意思,就这样静静垂颈看他,面上平静,边沿撕开的角钻出几分恨意。
黎至此刻看不见,不然不知会作什么颜色。
他咽气半响后,拖着沙哑难过嗓子缓声:“平珠在里头,现在该你选了,杀,还是不杀。”
许襄君斗篷内握住衣袖,掌心才好的伤疤此刻不知怎么突然犯起痒,又有些疼。
嗓子倏然涌涩,少顷她迎风张口:“我要。。。。。。”
她不过两字出口,斗篷突然被黎至失手狠拽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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