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月静静地聆听着。这个妹妹性子向来淡然,现在却因为范宁的关系变得敏感而脆弱。年月看着这样的年年,也不免在心里感叹爱情的神奇力量。
年年疑惑地看着年月:“姐姐,这个世界为什么那么小?”
年月微笑着看着妹妹:“年年,因为人心太大。”
年年低着头苦笑,她想到那日在机场第一次碰到吴用的时候,那时候她还十分“潇洒”地回答了同事这个同样的问题。医人者不能自医,现在的她比任何人都要困惑这个问题。
年月想了想,还是问道:“那个人是不是刘邕的什么人?”
年年苦笑:“姐姐,那么明显吗?”
年月看着年年,十分的平静:“年年,你想得到什么答案?”
年年依然低着头,眼泪汪汪的:“是刘邕的前妻……”
年月再也无法淡定,她一直猜测这个女人是刘邕的某任女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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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妻”?!这个答案太让她震惊了。刘邕的前妻听说原来就是邕城医院的一个无论长相还是家世、还有个人质素都十分平凡的护士,他们结婚的原因很简单——那就是刘邕要完成学业,他必须找一个十分让他安心的人来照顾他的寡母。
年年苦笑道:“姐姐,你是那么通透的一个人,现在你的反应让我更加遗憾,这到底是为什么?”
年月握住年年的手:“妹妹,这个原因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想想佟瑞吧~”
年年想了想,泪中带笑地抬起头,看着年月:“姐姐,谢谢你~我现在好受多了……”姐姐提醒了她,佟瑞何尝不是现在的“她”呢?
佟瑞比她小几个月,她与佟瑞完美诠释何谓“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两人的缘分从省机关幼儿园就开始了,佟瑞的爷爷一直“走在”外公的前面。外公是副市长的时候佟瑞的爷爷是市长;外公是市委书记的时候,佟瑞的爷爷是副省长;外公现在是副省长了,而佟瑞的爷爷现在省委书记。佟瑞与其他大院的那些“公子哥”不一样,他洁身自好,从高中开始就一直不遗余力地追求她,心无旁骛。大学毕业以后不惜“屈尊”也到机场工作。他无论长相还是才气从来不输范宁,可是自己对他从来就没有动心过……
佟瑞的妈妈也因为她对佟瑞几次三番的拒绝和无情而不再喜欢她……一直以来,佟瑞的妈妈就很喜欢她,从小就开玩笑说自己是她“未来的儿媳妇”……把自己当成她的女儿看待。她到最后也没有接受佟瑞,所以妈妈才死了心给她介绍了范宁……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你欠了谁的?谁又欠了你的?
年月问道:“你准备怎么办?是不是决定放弃?年年,你得明白,范宁跟刘邕可不一样……”
年年缓缓地点点头:“我明白的……其实我们认识……”
年月更吃惊了:“我们?!”
年年想到了那日的吴用……
“她叫吴用。我们认识那天我想是她与刘邕离婚的日子……她失魂落魄地来到机场,她居然从来没有坐过飞机……她告诉我那是她的第一次旅行,她活到30岁居然没有离开过邕城……一次都没有……”
年月听到妹妹的话,她不是不震惊的——她想不到刘邕对他的前妻如此苛刻……
范宁带着吴用回到家里。吴用有些茫然地环视着这个所谓的“家”。
一直以来,吴用的心里总是认为这里更像是一个“旅馆”,可是这个旅馆现在处处是她与他的痕迹。客厅不再是光秃秃的仿佛家具店的样板间。沙发上的几个抱枕是某人两人出去时购物抽奖所得;茶几上摆放着无线键盘与鼠标胡乱地压在几本军事杂志上;果盘里有一个孤零零的、干瘪的苹果,这是上次她买的;那盏漂亮的立式台灯也终于“英雄有了用武之地”,从角落里安放在了沙发的旁边方便照明;厨房里的调味料越来越多、越来越齐全,并且总是在使用与替换中。那些“苏泊尔”的厨具也被从精美的包装盒里拿出来使用;电饭锅已经有些旧了,不再像从前那样崭新;厕所里渐渐添置了她的洗面奶、简单的护肤品,卡通的情侣牙具范宁的洗面奶、须后水、甚至是她的卫生巾都整齐地摆放着;因为冬的降临,两人的情侣棉拖鞋、情侣家居服都在告诉她吴用她与他是实实在在的在一起了……
那张大大的双人床的床单已经变成7层新的,那是因为换洗的次数太频繁……
衣橱里不但挂着范宁的衣服,间或也能看到自己一、两件换洗的衣服。她的丝袜、内衣裤都已经完整占据着一个抽屉,显示她“女主人”的地位……
这里充满了“家”的气息……
此时的吴用却觉得这一切都充满了讽刺的意味……
吴用能感觉到范宁的紧张。这个大男孩极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尽量扮演“天下太平”的景象。吴用脸上依然淡淡的,她看着这个大男孩问道:“晚上的宵夜我给你做个炒饭吧~”
范宁深深地松了一口大气,如蒙大赦般地逃到了浴室:“你做什么我吃什么~我要洗澡,身上都是花椒的味道。”
吴用苦笑着转身进了厨房,范宁的的确确在“害怕”。从前范宁对吃的向来诸多挑剔,像今日这样好说话的显然是第一次。
吴用手脚麻利地收拾了一遍屋子。她刚给范宁做好宵夜,范宁从身后抱住她,他的头窝在她的颈窝久久不说话。
此时的吴用也不知道该给范宁怎样的反应,她只能一动不动地配合着范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