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行云似有所感慨般摇头笑道:“太简单了,咱们竟然被迷惑这么久。”说着顿了顿,道,“陆夏如果想潜入进这间房,只需要保洁的两个工作日。”
忽然被点名的保洁大妈一脸诚惶诚恐。
楚行云安抚性地拍了拍大妈的肩膀,道:“您不用怕,我们按照您平日的工作流程走一遍。”
大妈点点头。
楚行云拿着一串钥匙打开107号房门,和傅亦径直走到外堂窗户前,他按住窗户底部的把手把窗户打开,然后钻出窗口,对傅亦说:“你在这儿等我。”说完踩在仅容一人通行的露台上,走到106号房的窗户前,敲了敲窗户。
保洁大妈按照他的吩咐,像进来打扫房间一样打开窗户通风,然后回身去取清洁工具。就在此时,楚行云从窗口轻捷地跳了进来,由于已经脱了鞋,所以没有发出一点声音,随后就地隐藏在一旁的落地窗帘后。
大约十分钟后,保洁关闭窗户进入107号房间。
然后模拟第二天,大妈再次来到106号房,率先打开窗户通风,楚行云随便找了个她没注意的时刻又从窗户逃了出去,然后蹲在107号房窗外的露台上等着。大约十几分钟后,大妈走进107号房,打开窗户,楚行云从窗口跳进来,对站在窗前等他的傅亦说:“密室。”
保洁大妈在自己全然不知情的情况下成了帮凶,顿时被吓得面无人色。楚行云安慰她:“别急,或许您帮的并不是凶手。”
傅亦还未从他破解的密室中绕出来,又听他给出一个自相矛盾的说法,忙问:“陆夏不是凶手?”
楚行云把画着“自由女神像”的画纸展开,目光落在她高举的火炬上,道:“如果陆夏看到的真是凶手,那么这个凶手惯用右手,但是我见过陆夏削苹果,他是左利手。”
“但是自由女神像举起火炬的手都是右手。”
楚行云摇摇头,有条不紊地解释道:“先后逻辑上的不同,陆夏是看到凶手杀人时的模样,才在脑子里形成图像。而不是为了画自由女神像,去杜撰修改脑海中的记忆,只有他脑海中的图像无限接近自由女神像时,他才会将两者混淆,用自由女神像代替行凶作案的凶手。”
傅亦皱眉:“你的意思是,他千方百计潜入106号房,却没有动手,只是目睹别人杀人?”说着连忙否认,“不不不,太分裂了。”
楚行云不紧不慢地笑了笑:“以陆夏现在的状况,或许陆夏这个人就是这么分裂呢?”
傅亦似乎被他说服了,摘下眼镜忧虑重重地叹了口气道:“现在所有的线索又回到一个失忆的人身上。”
楚行云也觉得荒唐,但是事实就是如此,现在陆夏成了至关重要的人物,想要查出真相,就需要挖出陆夏身上的秘密。一道手机铃声响起来,楚行云听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是他的新手机在响,因为号码储存不够,所以来电显示是未知。
肖树一说话他就听出来了。
“楚队长,你没和贺总在一起吗?”
楚行云顿了一瞬,预感到了什么似的心脏一沉:“没有,他怎么了?”
肖树急得声音都变了:“刚才保镖到楼上敲门,家里根本没人,他或许从后门离开家了!”
脑袋里“嗡”的一声响,楚行云像是被人迎头打了一闷棍,打得他头晕目眩,忍了一上午的脚伤此时分外严重,让他险些站不住。他颤抖着手指拨出贺丞的电话,谢天谢地,贺丞接了。
“你忙完了?”贺丞问道。
楚行云浑身脱了力似的靠着墙壁站定,一瞬间感到口干舌燥,咽了一口唾沫,问:“你在哪儿?”
贺丞却不说话。
楚行云分外专注地去听手机里的动静,听到他那边传出机场广播提醒旅客登机的声音。
“我去找真相。”
贺丞的声音很平缓,楚行云似乎能看到贺丞说出这句话时安之若素的样子。
楚行云吸了几口气,被掐住了脖子般拼尽全力艰难地发出声音:“贺丞,你别乱来,告诉我你在哪个机场,我现在就去接你,听到了吗?”
贺丞沉默着,沉默得让他害怕。
“他妈的我问你在哪个机场?!”楚行云理智尽失,歇斯底里,“我让你在家等我,你跑出去干什么?你敢动一步试试看,我弄死你信吗?!”
贺丞像是被他逗乐了似的低低笑了一声,只是那笑声很短促,根本来不及捕捉就消失了。
“行云哥。”贺丞轻声笑说,“这是我自己的事,我想自己解决。你等我,我很快就回来。”
电话被挂断了,楚行云看着黑了屏的手机愣了一会儿,发了狂似的把崭新的手机狠狠砸向地板。
“贺丞我操|你大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