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李怡目光落在晁灵云隆起的肚皮上,缓缓道,“没想到……卿卿对我真是体贴。”
嗯?算了,随便他怎么理解吧,晁灵云抓紧机会,半眯起眼睛,软语相求:“十三郎,我想……”
话说到一半,她就被李怡低头吻住,带着阔别了三个多月的那种贪、狠、深,漫长到让她头晕目眩,硬生生忘掉了自己要说什么。
恍恍惚惚中,她感觉到李怡的双唇附在自己耳边厮磨,低沉地说:“我也想。”
吹进耳道里的气息一字一顿,又痒又烫,她心中一紧,随后遍体酥麻……
盛夏的傍晚空气燥热,霞光满天。王宗实在嘶鸣的蝉声里穿过庭院廊庑,来到寝室的珠帘外,想听听屋中人有没有起床说话,却听到了某种不该听到的动静。
年轻人,节制节制,保重身体啊!他擦了下满头的热汗,出声提醒:“殿下,娘子,晚膳已备好。”
房中蓦然传出一声压抑的惊喘:“不要……”
“知道了,你先去外头候着。”李怡的声音沙哑响起,顿了顿,又吩咐,“晚膳就摆在房中。”
“是。”王宗实应了一声,退到庭院等候,仰头望着满天姹紫嫣红的云霞,心知肚明地偷笑。
这一通折腾,晁灵云四肢俱软,当天的晚膳都是躺在床上由李怡喂着吃的。好在身体都有本钱做这些,李怡也就不再有理由将她困在床笫间,二人终于谈妥,往后生活起居,一律随她的心意。
晁灵云没了心事,酣睡一夜,到了第二天绛真来探望她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浑身无力,依旧只能瘫软在床上待客。
“无妨,你就好好躺着。”绛真坐在床榻边,茶水点心都在手边自取,倒也舒适,“我是来给你送些消息的。”
“什么消息?”
“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绛真也不卖关子,“好消息是,大人在朝堂上节节胜利,牛党中的要人被逐一拔除,现在连李宗闵都被外放。坏消息是,宋申锡已经死在了开州,消息昨日刚刚送到。”
潜龙心志
“宋申锡死了?”晁灵云乍听到这个消息,整个人都有点发蒙,“他怎么死的?”
“据说是病逝。”绛真与她四目相对,突然又冒出一句,“谁知道呢?”
晁灵云心中微微发冷:“宋申锡一死,漳王要翻身就更难了,假母那里可怎么办呢?”
“一旦远离长安,想要东山再起又谈何容易?”绛真望着晁灵云,目光黯然,“可惜我好不容易争取到马将军出手相助,刚见成效,就收到这个噩耗。”
“会不会是王守澄那里下的毒手?”
“难说,宋申锡一案除了牵连到他,还有他的心腹郑注。郑注如今是昭义节度副使,与刘从谏相得甚欢,刘从谏手底下爪牙众多,为了保这两个人出动几名刺客,不费吹灰之力。”
“这事大人怎么说?”
“大人没明确说什么,只派人悄悄往润州送了五百缗钱。”
“比我当初从成都送去的数目,少了一多半。”晁灵云蹙起眉,分外担忧,“以假母的用度,可怎么够呢……”
“王璠如今正在润州做刺史,他是王守澄的人,在他眼皮子底下活动,大人总要有顾虑。”
送多送少,都是费一次脑筋,岂会真因为这个?晁灵云知道绛真在敷衍自己,可将话摊开来说又能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