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隔得远远的,也可以听到有人从上面掉下来的时候发出的惊叫声,叫骂声,以及被压到的痛呼声。
而其中夹杂的最清晰的,是一个人沉重缓慢向前的脚步声,不急不慢,像是猎人准备捕猎的时候在等待时机一样,不过这形容对[中原中也]来说着实有些可笑。
[中原中也]可以是猎物,但他一定是那个可以咬断猎人喉咙的猎物。
走廊的最尽头还有一个房间,不过落了锁,想必里面是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大庭广众之下,赌场的主人定然不会打开。他们只要能进去就不会被发现。
但是……[中原中也]有些无奈的皱眉,他不会开锁。
就在这时候,像死鱼一样一动不动的[太宰治]终于有了动作。
他先是捂住[中原中也]的嘴,摇摇头让他别发出声音,然后虚握着他的手,放在自己后背脊骨的地方。
[中原中也]不解的看了他一眼,然后慢慢瞪大了眼睛。
他所触碰的地方,有一根铁丝一样的尖锐物体深深刺进了[太宰治]的身体。
他就说这家伙只是摔了一下怎么会虚弱成这样。
[太宰治]嘴唇颤抖着用口型道:“帮个忙。”
帮他把那玩意儿取出来。
接下来他说了什么,[中原中也]已经记不太清了。
他只记得他帮[太宰治]把那玩意儿取了出来,然后[太宰治]用那根沾满自己血的铁签撬开了门锁。
因为疼痛,他的手抖得厉害,这种特制的感应锁,一个失误就可能会触发警报,但在短短的十几秒里,[太宰治]还是靠着已经有些昏昏沉沉的视线打开了门。
然后几乎是凭着本能的惯性,拉着不肯动弹的[中原中也]进了门。
最后门关上了,他也被打了。
等[中原中也]回过神的时候,自己已经一拳把对方又砸在了地上,[太宰治]看上去真的要死了,马上就要死了。
好可怜,可是[中原中也]只觉得荒唐。
“你是不是有病?你故意的吧?”他愤怒的几乎发不出声音。
“你这一路上装可怜给谁看?是不是料定了我不会放着你不管?”他问。
这是苍白的,早知答案的质问。
[太宰治]嘶哑的笑了,因为喉咙里的血,只能发出咯咯咯的声音,诡异至极。
“中也啊……”他笑的蜷缩起来,笑的撕心裂肺,像是罪大恶极却不知悔改之人死到临头之时最后的癫狂。
笑够了,他轻声反问,“不然呢?”
头发被血黏在苍白的脸上,[中原中也]看不清他的表情,“如果我没事,你是不是就要丢下我走了?”
[中原中也]只觉得荒谬,“你多大了,你是小孩子吗?不是什么东西你想要别人就会给你,一哭二闹三上吊有用吗?”
“有用啊,你现在不就在我身边吗。”[太宰治]说,他的衣服已经被血浸透了,他感觉很冷,特别冷。
他冷静的估摸着此刻的身体状态,几乎是病态的计算着距离失血过多而休克的时间。而此刻还嘴的力气不过是因为回光返照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