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别的原因,人家墨卫就是查证这些违法乱纪的事的!
项公明和新任的江东墨衣卫指挥使韩春贺走进了县城大牢,看守的潜卫都在行礼。
而关押的那些囚犯,不约而同的把自己的身体缩进了阴影中,恐怕那进来的大人物把目光落在他们身上。
牢房的最里间,厚重的锁链缠绕在精钢铁栅上,昭示着里面的人身份异常。
也确实足够异常了,曾经的江东郡守就关在里面。
项公明停在这间严加看守的牢房前,先是四处打量了一下,随即轻笑道:
“这一郡之守的囚牢生活也很精致嘛!”
牢房内的人放下手中书籍,站起身对项公明行礼道:
“学生拜见老师。”
干净的长衫,整洁的仪容,没有一点囚犯的狼狈。
项公明故作一怔,随后失笑道:
“唔,差点忘记,老夫还有你这么个学生。”
“老夫有些不甚明白,当年你拜入我门下时,可不像现在的你!更是看不出,你还有着那么‘辉煌’的过去!”
辉煌两字故意加重了语气,随即继续道:
“按照老夫现在所得的证据,你还未出生时便已是作奸犯科之辈了,而那些罪行足够你死上十回,这和我认识的郑相合,不,这和我了解的郑相合相差甚多!”
“江东郡守一十三年,十三年前的你是如何的义气风,拳拳报国?”
“可看看你如今的样子,看看那些关于你的卷宗,哪还有一点当年的影子?”
牢房内的郑相合身子一颤,鞠着的身子更弯了,颤声道:
“学生让老师失望了。”
项公明背着双手,在牢房门口来回踱步。
“这半年来,老夫不曾见你、审你的原因,其实是没做出最后的决定。”
“你收买墨衣卫监察使,有结党营私之嫌;包庇家族产业偷税漏税,哄拾物价,是搜刮民脂民膏之罪,豢养山贼水匪,劫掠商队残杀商贾,又是无辜杀戮之罪。”
“只这些就足够你这知法犯法的郡守死上十回的了!”
“你二叔,那个叫郑载志的,半年来不算我查抄的那些粮铺、盐铺,光是他就给我送来了黄金千余两,白银十余万两,但却非是要买你的命,只是想保护你的家族。”
“相合啊,郑家已经抛弃了你,纵使你仍旧守着那可笑的家族誓言,又有何意义?”
郑相合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脑袋死死的抵着地面,颤声道:
“学生只求死,求老师成全。”
项公明的脚步停住,目光中满是纠结,直到盏茶时间后才叹息道:
“冥顽不灵!”
随后转身便走,只是那脚下,莫名的有些虚浮。
楚国尚武,莫说三公之一的项公明,就那六部尚书、左右侍郎,就没有不在军中走过一遭的。
军伍出身的楚官,又有几人不狠?当朝太傅曾在千星城里,一句话砍了二百人的胳膊,斩了蜀王公子的级,可那是对外人!
对待自己人,这位太傅大人怎么也狠不下心出那道冰冷的命令……
毕竟,那曾是他所欣赏的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