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夏雨农站在那只觉得浑身发凉。
方才他勉强才能打成平手的敌人突然升级了,就好像玩电玩时直接跳到最后一关的大魔王……碰到这种情况下发凉的不是正常人。
「不公平……」嘴上只来得及说了三个字,身体已经翻上三楼局度的空中转了三回旋又落在三根大梁柱距离外的地上滚了三圈,夏雨农才勉强躲开如鬼魅般不用零点三秒就飘到他眼前对他展开攻击的吸血鬼王。
就算在带伤的情况下他自付发挥九成实力不是问题,要知道先前歼灭掉吸血鬼族长那一摊尚用不到他夏雨农一半的实力,然而不管他怎么闪就是闪不掉眼前这怪物的攻击,手中长刀再怎么快很准就是砍不到对方的身上。
所幸这怪物看起来要的不是他的命而是想吸他的血,毕竟要把牙齿招呼到他颈子上还得对准动脉,难度远远比把利爪招呼到他胸口高多了。
但这实在让夏雨农庆幸不起来……妈的,直接被毙了跟被吸干全身的血然后毙掉,还不是一样的下场……
退无可退,终于夏雨农被逼退到那扇会放电的大门边,再退就要当焦炭了,同样是死路一条的下场……夏雨农开始后悔自己没有穿什么绝缘的橡皮衣来。
等死不符合他的风格,夏雨农突然转身,笑嘻嘻地道:「你想喝咖啡口味的血吗?」
话才说完脚尖立刻往地板一蹬,整个人倒着往那扇电门弹去。吸血鬼王没有一丝犹豫,立刻跟上前伸手扯住夏雨农的手,夏雨农借力一拉将吸血鬼王拉往电门的方向而自己的身体往反方向回带,一扭一缩间,只听「喀啦啦」一串类似骨折的声音,夏雨农整只手连同手掌的关节竟全松脱错位,一条手臂犹如没骨头的泥鳅,从吸皿鬼王手中滑出,顺利摔回原地。
只是吸血鬼王却也没因此成了烤蝙蝠,就要撞上电门的一剎那那双黑翼一展动,本来往前坠的整个身子立刻转向垂直地往上飞升,停在半空中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坐在地面上的夏雨农。
「忘了你有翅膀……」早知道就不要用这么痛的一招……握住垂在身旁的手,咬着牙忍着痛用力往上滑推,又是喀啦啦几声飞快地将脱开的骨骼又组回去,其便捷的程度比组乐高还快。
春秋师父教他这招,本是让他用来关键时刻保命脱身的,天知道超级怕痛的他当年为了学会错开自己肢体的骨骼,流了多少眼泪,受了多少委屈,甚至是痛到昏过去无数次才练成的?
只是春秋师父怎么精算也没算到世界上竟然有长翅膀的吸血鬼……抬头望着那分明就是自己爱人模样的敌人,夏雨农长长地叹了口气,然后开始用手敲自己的脑袋……
没道理,没天理,怎么可能呢?一定是在作梦,快点醒来啦……
气还没叹完,脑袋也还没给他敲醒,冷冰冰的手掌已经将他按倒在地,靠往他颈子那美美的唇要不是因为露出了白森森的牙齿,夏雨农还真以为对方会和平常在床上亲热那般吻他勒……牙尖触上了肌肤,而头顶上的天花板突然在一声轰隆巨响中被炸开了。
大束大束的阳光从顶上的大洞射入,只听见凄厉的哀嚎惨叫声不绝,几只来不及躲开的吸血鬼当场化为灰烬。
反应跑在意识之前,夏雨农想都没想立刻扯住压在他身上的人迅速地翻滚到墙边阴影处,直到确定了阳光照不到后才松了口气。
等他的意识开始运转时,才发现自己做了多奇怪的举动。
哪个人都要被宰了还顾虑着要宰他的人的安危!?
松开紧抓着对方的手,夏雨农黑白分明的眼睛愣愣地望着眼前的人,而后者也用一副目睹了不可思议蠢事的眼神望着他。
「雪森……」望着那双金色的眸子,夏雨农突然觉得一肚子委屈,全身的伤口同时剧烈疼痛了起火,哽在胸口那不可名状的酸楚一点一点成型……
你明明就是雪森啊……为什么……
「小农农!手来!」
头顶上的大洞传来呼喊声,夏雨农抬起头便望见一台黑不溜秋的直升机盘旋在大洞外,接着一条黑不溜秋的长绳从直丌机垂直抛下,上头还倒挂着一个穿得黑不溜秋的人。
反应极快的他知道这是他唯一的机会了,立刻跃到大洞下伸手握住黑友人的手掌,像是在玩高空弹眺借着绳子的弹力两个人随即又往空中弹回去。蝇子那头的直升机也很配合地迅速驶离现场,整个过程从炸屋顶到劫人不超过一分钟,直升机已经飞到很远很远的地方,连螺旋桨的巨大噪音都听不见了。
「鸳鸯……」站在阴影处的吸血鬼王冷静地目睹着一切却没任何表情。
鸳鸯这家伙,八百年前就是个麻烦制造者,八百年后想必也不会有什么改变。
要无畏阳光,要唤出另一对黑翼,就必须吸干那小子所有的血,原本这应该不是什么难事,但中间若卡了个鸳鸯,事情就变得麻烦多了。
另一件麻烦的事情是,「雪森」是谁?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小农农,你说是吧?」
救命恩人脱下了从头包到脚全会的抗紫外线紧身衣,夏雨农这才看清楚了他的样貌。眼前这家伙明明已经很高了还穿了双至少有六吋的黑色真皮高踉马靴,头子以上顶着一张华丽到不象话的女人脸蛋,穿着短到不行快要看到大腿根部的黑色皮短裤,一双长腿上包着黑色的网状丝袜,头上华丽惹眼的酒红色长发盘了个错综复杂的髻,上头还插着一支镶满翡翠的金色凤凰。
春秋师父的口味……很明显地异于常人。
「可以问问题吗?」夏雨农学起手。
「你说。」
「你那发型怎么不会乱?」刚刚明明看到他戴若紧身头套的……
「我用了发胶……」
「你常常穿成那样矬吗?活像全黑的蜘蛛人。」
「……还不为了去救你,谁平常那样穿啊?那样包很伤皮肤。」
原本以为夏雨农会问「你是谁」或者是「你怎么会来救我」之类有关紧要的事,没想到这小子开口就是一堆莫名具妙无关紧要的问题。
小雪的口味……很明显地异于常人。
「姊子,有没有毛巾还抹布啥的借一条,人家那个红的流出来了……」转移话题也很无厘头,夏雨农按着腹部,露山羞涩腼腆的表情说道。
「小乖,姊子现在都改用棉条比较环保,实在帮下上忙。」鸳鸯一脸爱莫能肋的惋惜表情回道。
「棉条也成,拿来吧。」伸出血淋淋的手。
「只有一条,使用中。」
「我不介意,你挖吧。」
「死相,要就自己挖。」
夏雨农抬起头用他那双圆圆的杏眼认真地望着鸳鸯……这家伙果真是狠角色!他活了二十几年还没碰过这么三八的男人。
鸳鸯同样瞇着细长的凤眼审视着夏雨农……这小子果真是狠角色!那张脸都苍白得犹如死人了还能搞三八……三八惜三八,顿时鸳鸯心中生出了同类的好感,不再刁难夏雨农,立刻吩咐一旁的随从拿了几条高级的止血布来,i蹲下身亲自帮夏雨农的伤口稍做包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