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元大师站了起来,微微一笑,“施主,贫僧看你骨骼清奇,是个百年难得一遇的练武奇才,你可愿意拜我为师?”
秦轩之眉头微皱,“要我当和尚?大师可以换个条件吗?”
清元大师温言道:“一个将死之人,怎还要提条件?真是怪哉,施主你叫什么名?”
秦轩之顿了顿,“我叫秦轩之,大师如果喜欢可以叫我小轩,或是小秦都可以。”
清元大师扑哧一笑,“秦施主,还真是有趣,罢了,你我相见,便是有缘,你不想当和尚也行,做我记名弟子总可以了吧?”
秦轩之立即诚恳地道:“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说着,便认真地行了弟子礼。
清元大师沉吟少许,缓缓地道:“起来吧,想要解这六合散说简单也简单,有两个办法,一个是由为师以外力强行将你体内的毒逼出来,不过会让你从六品跌到四品,另一个办法是由为师传你渡心诀(俗称易真经),让你自己化解体内的毒,这样不损你根基。”
他抬起头看着秦轩之,“你如此年纪就已达到六品之境,其修行度之快极为罕见,以后很有可能达到大宗师之境,损了根基就不好了。”
秦轩之点了点头,他自然是不愿意跌境的,这安邑州那名杀手实力有可能在六品之上,如果这时候跌到四品,自己这不是去送死吗?
“请师父传我大法,助弟子度过此劫。”
看着眼前便宜师父,秦轩之只好寄希望于他。
正在这时,一个小沙弥端上来两杯茶。清元大师微微一笑,转了话题,“修缘,去将西厢那间练功室腾空出来。”
小沙弥修缘恭敬道:“是。”
清元大师点了点头,小沙弥退下。
“传法暂时不急,你来找为师是问这世上可有改头换脸之法?”清元大师问道。
秦轩之点了点头,“弟子在广安县遇到一件怪事,听闻楚知县这两年行为宛如换了一个人,此事我也调查了一番确实有些端倪,所以便想到这楚知县是不是被某个人顶替了。”
清元大师沉默片刻,忽然长叹了一口气,“江湖之中有些易容术,可以粗略的改变面貌,但细看还是会有破绽出现,想要真正做到改头换脸,连骨骼都能改变,那只有达摩祖师留下的易真经才能做到。”
“二十年前,为师游历天下,路边遇到一个小乞丐,他跟你一样骨骼清奇是个练武奇才,为师给他取了个名字为普义,带他回了渊水寺,悉心栽培,他学东西得很快,达摩十九路绝技用了三年就已经修炼到了大成,为师对他寄予厚望,便让他成为渊水寺的天下行走。”
“哎,奈何这畜生不当人,学到了一身功夫,没能行侠扶弱,反而仗着自己武功高强,当上了采花贼,干着杀人放火之事。”
“两年前,为师听闻他在左江城露出行踪,便第一次出山想要出手灭了这孽徒,在紫竹林中与他交手,他中了为师一掌,原本想要趁势击杀他,却没料到,他的衣衫沾了毒,那毒极为霸道,为了解毒让他给遁走了。”
“那一掌断了他生机,以为他不可能活下来,但为师看了你一眼,便知道他还活着,六合散之毒,普天之下只有他独有。”
秦轩之眉头微皱,心中沉思。
“轩之,你说的楚知县这两年像是换了一个人?难不成……是他?这两年销声匿迹,还以为他死了,没想到竟在眼皮底下……哎,真是老糊涂了。”
清元大师苦笑。
秦轩之缓缓地道:“师父,你说的那个普义武学修为如何?”
清元大师淡淡地道:“两年前与我一战,刚入八品上之列,不过中了我一掌不死至少也跌到七品之下。”
“哦,那还好。”
秦轩之松了口气,步入世间,他才知道为何沈重跟他说过「天下英豪如过鲫之江,莫要自傲」,北齐虽崇尚文风,但不能因此轻看了北齐武道,这其中隐世的豪杰,还是有不少的。
若是楚知县真是普义,能跟清元大师交手,那肯定也是极为不凡。
清元大师瞥了一眼,知道他心里想的是什么,“虽说他在七品之下,但杀力绝不输于一位八品高手,而且他擅于用毒,极为难缠。”
“你若此时与他交手,大概有三成的胜算。”
秦轩之突听清元大师如此说道,神色一惊,“六品杀八品?这怎么可能做到?”
“自身实力可能做不到,但人之所以为人,区别在于人善假于物,而他便是将毒运用到极致,恐怕与南庆国那位毒道大师费介有的一拼。”清元大师笑着摇了摇头,这境界高低,并不能代表一个人的武力高低,至少对于大宗师之下的武者而言,大宗师之上他们已经越了人的范畴,所以人的手段不一定能对付得了大宗师。
对着话,秦轩之很是理解,人之所以进步就是能够制造出工具,从石器开始人类就已经与动物划分了界限,由此就决定了人类才是这个世界的主宰。
然后再到青铜时代,人类开始由部落展到王国,开始走向制度化。
接着开启了铁器时代,工具生了新的变化,势必带动社会的变革,生产力大幅度提升,从而促进一系列新生事物出现,思想上出现百家争鸣……
“何况你身上还中着毒……就别想着跟他动手了。”清元大师看了一下秦轩之,见他嘴唇已经开始黑,连忙让他盘膝而坐,渡了些真气给他将那毒给压了下去。
“随我来。”
做完这些,他拉着秦轩之的手,急匆匆来到西厢的练功房,此时已经腾空了出来。
“听好了,为师这就传你易真经……塑元本心,化气为神,聚念合一,六根清净,菩提心……”
清元大师轻念口诀,以真气辅助秦轩之修炼易真经,此举极耗心神,但能够让修炼者能够更加清晰的运转功法经络,就如同一个刚学写字的孩子,大人握住他的手一笔一划的教他如何去写出这个字的。
周围天地能量,快地涌向秦轩之体内,不断被炼化压缩在丹田之中,那六合散之毒,也被易真经那股刚猛却带着阴柔的真气给分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