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南看得直吸凉气,莫名觉得有些揪心:“你这些伤都是怎么来的?”
灯影摇曳间,楚曜的表情格外冷漠,长睫低垂,犹如蝴蝶振翅。
他压低了声音,用那种漫不经心的语气,缓缓说道:“跟人打架。”
“打架不可取,就不能用和谐一点的方式吗?”司南苦口婆心地劝着。
这儿好歹是法治社会,遇到混混流氓直接报警就可以了,根本不需要用暴力解决问题。
听了他的话,楚曜忽地勾了勾嘴角,扬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华丽的五官璀璨至极:“打架的确不能解决问题,但我就喜欢以暴制暴。”
司南长长叹了口气。
行吧,敢情他劝了半天,楚曜连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怕楚曜的伤口炎,司南去洗漱间里打了盆水,一瘸一拐地端回床边面前:“先把伤口清洗一下,药膏不够的话,我再想想办法。”他刚要去抓楚曜的手,却被无情躲开。
楚曜扯着嘴角,那双漆黑如墨的眸子将顾潋上上下下打量一遍,好整以暇地问:“我跟你熟吗?”
司南没心情跟他争论,随口编了个理由:“有一说一,其实我想当你的小弟。”
这个回答倒是充分合理,楚曜也就乖乖地伸出手,由着司南帮他处理伤口。
宿管大爷来查寝的时候,就看见如此和谐美好的画面。老人家顿时露出慈爱的目光,提着手电筒离开了。
差不多过了六分钟,寝室的灯熄灭,陷入一片黑暗。
司南点亮那个小台灯,微弱的光芒足以照亮四周,让他能继续帮楚曜清洗伤口。
昨晚没注意,楚曜现在才看见小台灯底部是刺猬形状的,背上顶着个巨大的蘑菇,精致又可爱。
他一时看得有些出神,直到司南的手指蘸着药膏往他手臂上抹时,才回过神来。
司南的手指粗糙,指尖几乎全是茧子,实在算不上好。
楚曜皱了皱眉,不禁有些好奇:“你经常干活么?”
司南愣了愣,把脑子里的记忆翻了一遍,道:“对啊,我家在农村,每天都要喂鸡喂猪喂牛喂羊,还要负责砍柴烧火,洗衣做饭。”
这话没有半点作假,原主就突出一个穷字。爸爸在外面打工,家里只有年迈的爷爷奶奶,生活的重担全都压在原主瘦弱的肩膀上。
他认真学习,努力考出好成绩,就是为了摆脱现状,让家里人过上好的生活。
只可惜,他在这个世界只是个无足轻重的炮灰而已……
司南越想越觉得伤感,急忙收回思绪。
眼前有东西晃过,他下意识伸手去接,看着掌心那根烟,表情不由得僵硬了一下。
“怎么?”楚曜将受伤的那只手搁在桌子上,另一只手把玩着打火机:“你连抽烟都不会?”
司南还真不会,可自尊心不允许他承认。“抽烟很难么?”他夺过打火机,点燃了那根触感实烟,将烟头叼进嘴里。将烟头叼进嘴里。
怎么说呢……
味道有点上头。
帅不过三秒,他就呛得直咳嗽,那架势就像要把胃吐出来似的。
楚曜生怕他会窒息,急忙帮他拍背顺气儿。咳了好半晌,司南终于平复了气息,却也觉得没脸再见人了。
他顶着自闭的表情,默默钻进了浴室里。不一会儿,里面就传来哗啦啦的水声。
楚曜单手托腮,回想起司南刚刚蠢萌的样子,不自觉浅笑了一下。
而且司南身上淡淡的柠檬味道是真好闻啊,自然又清新,比那些几千几万的香水好多了。
等到司南洗完澡从浴室里出来,楚曜迫不及待地问出了心中的疑惑:“你沐浴露哪里买的?”
司南愣了愣,随后哒哒哒地跑回浴室,拿出了那桶比热水瓶还大的沐浴露:“你说这个?
让同学帮我在拼多多上面买的,29块一大桶,我用了一年都没用完,特别划算。”
楚曜:“……”
“这个不仅可以洗澡,还能洗头呢。”司南殷勤地把脑袋凑向他:“你闻闻,是不是有柠檬的香味?”的确是了。
楚曜盯着司南漆黑的顶。
梢还在滴水,柔软地垂落下来,带着淡淡的香气,看样子手感不错。
莫名有些手痒,等楚曜反应过来的时候,手已经搭到司南的脑袋上了。
司南也是一惊,抬头用懵懵懂懂的眼神看着他刚刚在浴室里,他的眼睛不小心进了水,眼眶微微泛红,蒙着一层雾气。
楚曜喉咙一紧,翻身下床走进浴室:“我去洗澡。”
“你自己能洗吗?万一碰到伤口怎么办?”司南急忙喊道。
楚曜回头,恶狠狠瞪了他一眼:“不然呢?你来帮我洗?”
被他的眼神吓到,司南害怕地缩了缩脖子,完全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到他了。
想破脑袋也没能明白,司南干脆不想了,随手抓起毛巾擦了擦头上的水,然后坐在床边呆。等楚曜洗完澡出来,身上同样一股柠檬清香,级好闻。
司南没敢吱声,看他躺到床上,从枕头底下摸出一本书,借着小台灯微弱的光芒,看得津津有味
那副认真的模样,让司南实在止不住好奇心理,壮起胆子问道:“你看的什么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