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个人在那儿待了大半天。
期间电话响过无数遍,她觉得有点烦人,干脆把手机调成了飞行模式。
她的世界终于安静下来。
可是才两秒钟,大门突然被人拍得“砰砰”作响。
她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催眠自己什么也听不到。
很快敲门声停了下来。
下一瞬,“咔嗒”一声,电子门锁已被人解锁。
沈清芜瞪大眼看着站在玄关处的男人,“你偷看了我的密码?”
“忘了告诉你,即使这种高科技锁,对于我来说同样没有难度。”
廊灯暗黄的光打在男人修挺的黑色西装上,光影将他骨相立体的深邃轮廓切割得近乎完美。
他晃了晃手里的塑料袋,里面的罐装啤酒相互碰撞,出“当当当”的声响。
男人倚着门边,笑得吊儿郎当,“我猜你需要它。”
画室里除了主卧的套房家具一应俱全,偌大的客厅里只有一张办公桌。
他们坐在落地窗前的羊毛地毯上,一人拿了一罐啤酒。
沈清芜拉开易拉盖,抿了一口,便将啤酒瓶放在脚边。
两人谁都没有先说话。
反倒是沈清芜先沉不住气。
她问:“你来这不是想问我曾经生了什么事的?”
6厌行转头看着她,“你想说吗?”
沈清芜看着窗外万家灯火,默了默,突然说:“我总在想,如果她还在,这里的万家灯火总有一盏是为她而亮的。”
“她是个很简单,很朴素的姑娘。刚入学那会儿,大家背地里总揣测说我被金主包养,可她从来不会加入她们。她是从很偏远的小城考来京州读大学的,寝室里的人喜欢嘲笑她是土包子没见过世面,经常将她排挤在外。吃饭逛街从来不会叫上她。”
“可是她真的对每个人都很好,那天在图书馆,她把唯一的一把伞让给我,理由是她的衣服不值钱,但我的衣服看起来就很贵,所以一定要好好保护。”
她很浅地笑了一下,“你说她傻不傻?”
“她这么干净的女孩子,不该谈恋爱的,她最后被那个男人逼得跳楼。”
“那天,她就那样从我眼前跳了下去。”
“可是,我抓住了她。但我用尽全身的力气,最后还是只能看着她的手一点一点从我手里滑落。”
“她就像个破败的布娃娃一样,随风坠落。”
“你知道吗,她掉下去前和我说的最后一句话竟然是‘抱歉,要让你看见我如此不堪,希望不会吓着你’。”
她停顿了一下,拿起脚边的啤酒再次浅抿一口。
“我打了那个男人,你在网上看见的照片,是那个男人的。”
“我的右手是那时受伤的,指骨折断,痊愈后我现我已经拿不了画笔。”
男人眼里瞬间涌上浓烈的杀意。
沈清芜仿佛能看穿他的心思,拍了他一掌,说:“别这样,6随之当年就把他的手脚都废了。”
“小阿芜,你后悔吗?”他的嗓音有点喑哑。
“不后悔,那姑娘宁愿自己淋雨也要把伞让给我,我肯定得为她出一口气。”
想了想,她似乎在自我检讨,“但那时年纪小,还是冲动了一点,我应该把他往死里整的,打一顿便宜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