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身为小说里拥有高的天赋的男女主们,花家的六个孙辈在各行各业光热,他们随手一举便能得到花家大家主——花老夫人的赞誉。
可花虞引来的是嫌恶,她每每都在后院里看着哥哥姐姐们在前厅接受夸奖与礼物,眼底流露出艳羡的眸光。
低头看着手里皱巴巴的奖状,那是她拼命熬了夜才得到的,可奶奶说这是不重要的东西,水灵灵的大眼睛覆上一层水雾,阴霾笼罩着她小小的身子。
她绷着小脸,用小手一点一点抚平属于自己的奖状,真的好难拿到的。。。。。。
前院的欢声笑语传入她的耳朵里,她觉得老师上课说的不对,笑不代表开心,她只觉得好难过好难过,低垂着小脑袋,她一步一步慢吞吞的走回了那个不朝阳的房间。
拉上被子,紧紧闭上眼睛,睡觉就好了。
睡觉不难过的。
往事积攒的委屈如洪水般倾泻而出,她继续看着眼前冷漠的人,她的奶奶,艰涩的揭开自己的伤疤。
“高中的时候我在学校经历了一些不太好的事情,那段时间我真的快抑郁绝望了,但你从不管我的病痛,只是认为我矫情麻烦,让老师加重我的学业任务。”
那时候花虞被全校传来她暗恋楚澈的事情,一个不受宠的私生女竟然喜欢光风霁月的楚家继承人,一时间所有的讥讽朝她袭来,她身边没有好友家人可以倾诉,只能默默忍受。
原本内心脆弱的她企图找花老夫人,她唯一亲近的家人诉苦,可花老夫人只觉得她娇气、无病呻吟,继续为她请老师加强学习。
紧绷的神经差一点就要彻底崩盘了。
所幸后来酿酒救了她一命。
像倒豆子一般絮絮叨叨的说着,她恍惚了一瞬。
“后来我拼了命的学习,每天早上天不亮就起来,学到眼睛疼,压力太大导致头一大把一大把的掉,每天呆呆地望着窗外悄悄落泪,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天天流鼻血,头疼。”
“不过还好……我拿了全校第一名,可是都没能分到你的目光。”
说到自己拿了第一名的时候,花虞的嗓音愈来愈哽咽,仿佛浸透着漫天的委屈。
“高考时我想报酿酒专业,您不允许,您说那是低廉的工艺。我被迫选择了金融专业,我真的不喜欢,那些不是我想要的。”
花虞又激动几分,似乎要将心思宣泄,她凝望着花老夫人的眼睛,一字一句都铿锵有力,“我一次次反抗,一次次酿酒就是想要证明我是一个人,活生生的人,不是你摆弄的傀儡,我也可以有属于自己的天地。”
“我也有厉害的地方,我并不是一事无成的废物。”
“为什么哥哥姐姐在你那儿得到的永远是尊重与自由,而我只有满心满眼的嫌恶与打压,为什么啊?您告诉我为什么啊?!”
三个愤恨的为什么让花虞彻底失声痛哭,这么多年的辛苦似乎全部掩藏在其中,身体微微颤抖,眼泪簌簌往下落。
花老夫人听着花虞诉说着往事,她似乎从未见过这副模样的花虞,心中大恸,往日威严肃穆的眼瞳浮现出破碎与慌张,却还是硬着心肠,“你不适合他们的路。”
她知道自己当初存在偏见,想着将这个孙女养在身边,乖巧点不给她惹麻烦就行,可是随着花虞一点点长大,有什么东西悄然改变。
花虞的眉眼是七个孙辈中最像自己的人,她也渐渐有所松动,可她到底是主持花家这么多年的大家主,一时之间很难改。
何况,她不知道的是。
以前她想要一个乖巧懂事孙女,儿时的花虞做不到;后来她觉得这孩子实在太过死气沉沉,想要及时拉回来,却不想长大后的花虞做到了她希望的那般模样。
她们总是在错误的时间遇上错误的关系。
花虞直言挑破,“呵……您是想说我天生愚钝,不如他们聪慧有天赋吧。”
花老夫人静默片刻,不慌不乱地拨弄手上的佛珠,“你老老实实按着我给你选择的路走是不会有错的,这一生会顺遂富贵的。”
铿锵有力的嗓音直直落入嘈杂的书房中,“可我不想。”
花老夫人手一顿,依旧高高在上的姿态,“小七,我知道你很倔,不过……这里是花家,我才是一家之主,你别忘了自己的身份。”
话题绕回,花虞抬手拂去泪水,只有这个办法了,她决定放手一搏,“如果我答应联姻,您是不是就再也不会阻碍我酿酒了。”
花老夫人眼底闪过一丝讶异,似笑非笑道,“你在和我谈条件?”
两人之间的气氛剑拔弩张,花虞丝毫不让步,“怎么?不配吗?”
此刻,花老夫人仿佛透过花虞看到了年轻气盛的自己,早年丧夫,一个女人固执的扛起花家,“好啊,不过除了联姻以外,你不许在外暴露花家的身份,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大的本事能掀起多大的波浪。”说完也不再理会花虞,花老夫人转身离开。
待花老夫人走后,花虞的手撑着地面,地上全是七零八碎的物品,因为挣扎而垂散下来的头遮住她的脸,只留一面冷厉精致的下颌线。
指尖不觉间蜷缩,眸中的坚定愈强烈,似要夺眶而出。
她偏要酿酒!
绝不妥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