酆笠梌伸出的手都在顫抖,這個沈默簡直太放肆了,竟連他一個太子也不放在眼裡!
二人跟隨著龐公公前往金殿時,沈默對跟隨而來的晉拓洵冷聲道:「這是本將與東宮的事,與晉大公子無關,晉大公子還是別蹚這趟渾水了,免得惹了本將不快,再拿你出氣!」
她未再去看晉拓洵,大步走出東宮,酆笠梌深深的吐了口惡氣,壓住胸腔里的怒意,對晉拓洵道:「拓洵,你先回國子監,以免沈默這個瘋子又做出什麼渾事牽連到你。」
晉拓洵眼帘低垂,遮住了眸底濃濃的擔憂,應聲道:「是。」
金殿內。
皇帝坐在龍椅上,看著跪在地上的沈默,氣的抄起一沓奏摺砸向他,一沓奏摺結實的砸在頭上,沈默的額角瞬間破了皮。
「沈默,你好大的膽子啊!帶兵闖入皇城,大鬧東宮,打死東宮的奴才,害的太子妃又動了胎氣,還有什麼是你不敢做的?!」
酆笠梌看著沈默頭上的血還不覺得解氣,他恨不得拿鞭子抽他一頓,今日他大鬧東宮,打的可是他這個太子的臉!
皇帝又怒道:「先帝讓你們沈家執掌京都城內外的兵權是讓你們守護京都城的安危,不是讓你胡作非為的!你今日大鬧東宮,是想造反嗎?!」
造反?
這個罪名可太大了。
沈默抬頭看向龍椅上的皇帝,將6鳶慫恿6盞的事一五一十的說了一遍,皇帝臉上的怒意更甚,大喝道:「讓6盞滾進來見朕!」
沒一會羅韶就帶著6盞進了大殿,母子二人頭一次面見聖上,嚇得跪在大殿上瑟瑟發抖。
皇帝沉聲問道:「6盞,將太子妃在京府書院與你的事如實告訴朕,若有隱瞞,朕摘了你的腦袋!」
6盞嚇得跪伏在地上,如實的將6鳶如何慫恿他陷害謝章的事盡數說來,聽的太子忍不住閉了閉眼,恨不得一腳將6家這個廢物庶子踢出大殿。
6盞說完後,大殿內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沈默抬起手臂,雙手前後交覆,恭聲道:「陛下,太子妃身為東宮主母,卻做出這種有為道德的事情,臣一時氣不過才帶兵闖了東宮,此事是臣莽撞行事,臣自願交出京都城的兵權,在府上禁閉一年,還望陛下息怒。」
她說得誠懇,竟是讓皇帝與太子一時間怔住了。
皇帝微微眯眸,探究的目光打量著沈默,他也本想藉此機會收回沈默手中京都城的兵權,沒想到她先開口了。
皇帝道:「你既已知錯,禁閉一年就免了,朕就罰你在府上禁閉一月,好好思過!」
沈默垂低眉,「謝陛下。」
她今日這一鬧,一是為謝章與謝勛出一口惡氣,二是藉此機會主動上交京都城的兵權,免得皇帝忌憚她權力過高,功高蓋主,總想著法的挑她錯處。
今日一遭,也讓皇帝老兒對她放心,她也能睡個安穩覺了。
她手中還握有數十萬的沈家軍,即便沒有京都城的兵權,皇帝與太子也不敢動她。
從皇宮出來時已經戌時了,天又下起了小雪,雪粒子刷刷的飄落在沈默湖藍色的袍子上。
金殿的門緩緩關上,酆笠梌看向龍椅上的皇帝,「父皇,就沈默這樣子,兒臣怎能放心將那未出世的孩子交給他撫養?」
皇帝嘆了一口氣,拿起一本奏摺看起來,「那孩子乃是皇族之後,沈默即便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胡來,日後等那孩子長大了,繼承沈默的衣缽,削去他的勢力,對你來說也是件好事。」
酆笠梌瞭然的點了點頭,對皇帝行了一禮,「父皇,太子妃受了驚嚇,兒臣恐她肚裡的孩兒有事,先行回東宮看一看。」
皇帝似是疲憊了,只是朝他擺了擺手,繼續看著手中的奏摺。
南宮門外停著兩輛馬車,見沈默出來,聞終小跑著趕過來,將他上下打量了一眼,見他除了額頭流著血,身上毫髮無傷,這才鬆了口氣,「大人,你總算出來了,可嚇死屬下了。」
沈默笑了笑,輕輕嘆了一聲,「我們回吧。」
「小默。」晉拓洵從馬車側面走出來,見她身板筆直,面色如常,倒是額頭破了皮,流了點血,他褪去身上的鶴氅拿在手中,走到沈默跟前,將鶴氅遞過去,溫潤的瞳眸看著她,「下雪了,披上它,別著涼了。」
他又從袖中取出一方乾淨的錦帕遞過去,「你額頭流血了,擦一擦吧。」
聞終錯愕的看著這一幕,在失神中沒有回過神來。
沈默後退一步與他拉開距離,不去看他眼底流露的失望黯然,冷漠道:「我是習武之人,身子骨比你好得多,你還是穿上它吧,免得涼著了。」
言罷,她越過晉拓洵走向聞終準備的馬車,晉拓洵轉身朝著她的背影低聲道:「小默,你今日太衝動了,若陛下真的怪罪下來,你又該如何?」
「我從不打沒有把握的仗。」
沈默打開馬車門走進去,對聞終道:「回府。」
聞終連忙應聲,跳坐在車轅上,駕著馬車趕快離開,臨走時他還回頭瞧了眼站在雪夜裡的晉拓洵,那人將大氅搭在手臂間,目視著他們離開。
回到將軍府,沈默直奔行君閣。
謝章重傷昏迷,除了外傷還染了風寒,大夫說他傷勢很重,能不能醒過來就看他的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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