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姚湛空追出体育馆,坐在大门附近的人依稀还能听见他的讨饶声,“错了,我错了宝宝,别不理我…………”
声音甜蜜而温柔,谁也想不到他还有这一面。
大三那年,他们到了法定结婚年龄,领了证,也从宿舍搬了出来,在附近居民楼买了一间两居室。
姚湛空花了点时间将房子内部翻新了一下,又零零星星买了不少东西装点,折腾了大半个月,简单的两居室也有了家的味道。
两居室离学校很近,出门再走两三分钟就能看到两校分立的岔路口。
临到分离时,姚湛空说道:“我早上就一节大课,下课之后我就回家煲汤了,你中午不要乱走,直接去三楼食堂等我,我带饭过来。”
“好辛苦,”宋磬声皱了下眉,“要不你直接在家等我吧,我回去吃饭。”
“不用,”姚湛空比他还要清楚他的课表,“你下午两节大课,来回跑太累了,吃完饭你就回寝室休息,晚上等我来接你。”
宋磬声疑惑,“你没课吗?”
姚湛空道:“这周单周,下午有空。”
宋磬声“哦”了一声,不再问了。
和姚湛空这样的人在一起,人很容易被宠成废物,他太贴心也太细致了,和他在一起的这几年,宋磬声甚至有种自己的生活常识正在逐年退化的感觉。
时光一晃就到了周末。
宋磬声吃过早饭又想懒床,等扑到床上又不困了,百无聊赖之下,被姚湛空咬着脖子后面那一块嫩肉压在身体底下好好欺负了几回。
姚湛空摸着他细白的腰,对自己的投喂成果很是满意,“有点肉了。”
宋磬声怕痒,没等他摸两下就往人怀里缩,小声抱怨道:“别弄我……”
“不弄,就摸摸。”姚湛空在他耳边低笑,“我养出来的肉,碰他还要你允许,真不讲道理。”
姚湛空总有一大堆邪门歪理,宋磬声说不过他,索性不说,另起了个话头,“阿湛,我想当老师。”
“什么老师?”姚湛空低头吻着怀中人的颈,问一句亲一下,“幼儿园?小学?初中?高中?大学?还是别的什么?”
“没想好。”宋磬声看着窗外的风景,犹豫道:“我就是觉得一直呆在大学里的感觉也不错,所以……”
姚湛空轻声安慰他:“不着急,慢慢想。”
或许是窗外银杏树的叶子飘啊飘的,飘出了些禅意,宋磬声的脑袋里也冒出了一个很有哲理的问题:“人活着一定要做些什么吗?”
“当然不。”姚湛空并不关心人类,他只在乎宋磬声,“你活着只要快乐就好。无意义也很快乐,纯然的享受也是快乐,努力的拼搏也是快乐,只要你快乐,什么都不做也可以。”
“那你呢?”宋磬声问他:“你的快乐是什么?”
“我的快乐啊……”姚湛空笑着吻他,“我的快乐就是和你在一起,为你做饭,和你旅行,陪你做你想做的任何事。”
宋磬声侧着脑袋回亲他,脸上带着轻松的笑容。
姚湛空真的很喜欢接吻。
宋磬声也很喜欢和他接吻。
他的吻一点都不狎昵,反倒很温情。
像是摸在脑袋上的温热的大手,也像轻而珍重的拥抱,每次和姚湛空亲吻,宋磬声都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在被爱着。
一吻罢,宋磬声有了决定,“我想读博,然后留校当老师。”
姚湛空笑着点头,“好啊,以后你上课,我来旁听,别人问我从哪来,我就说是我们宋教授的家里人。”
“又闹。”宋磬声忍不住笑。
他一笑,姚湛空又凑过来亲。
两人鼻尖挨着鼻尖,唇瓣贴着唇瓣,温情而浪漫。
以宋磬声的能力,当教授并不是什么难事,只要他想,他甚至可以凭借自己已有的能力拿到特批荣誉,然后跳过冗杂的程序拿到职称。可他没这么做。
本科毕业后,宋磬声继续留在学校里深造,姚湛空也肩负起自己的责任,开始以隋淮之的身份帮隋家处理暗处的生意。
一日结束,他们回到各自的小家,从柴米油盐里细品着生活的千姿百态。白天里,他们是闲逛在菜市场的普通上班族,入夜,他们是无往不胜所向披靡的x与y。
正当宋磬声以为自己这一生都不会再有什么意外的时候,他捡到了一个孩子。
的确是个活生生的孩子,一个严重残疾,没有下肢的弃婴。这样的孩子自然领养不出去。
宋磬声要是愿意花钱砸人,旁人看在钱的份上也会领养他,可他思考过后还是放弃了这个打算。
人生就是这样,有时候恰到好处的际遇其实是上天的恩赐。
在和姚湛空沟通后,他办理了人生中第一张领养证,将这个孩子命名为宋慈,记在了自己的户口本下面。
他和姚湛空依旧住在大三那年买的两居室里,只不过他们的生活从简单而恩爱的日常变成了鸡飞狗跳的三人行。可宋磬声乐此不疲。
在此之前,他从未想过自己会和什么人组建一个家庭,甚至和什么人养育一个孩子,他更没有信心自己能肩负起抚育一个生命的责任。
反倒是姚湛空一直坚信他能做好。
养孩子的难度实在不低,况且是这样一个没有双腿、心脏还不健全的婴儿,所有人都说他们是自找麻烦,好好的日子不过非得弄来这么大一个麻烦。
可他们摒除了一切杂音,将生命中遇到的一切都当作了经历。
这孩子遇见他们是幸运,他们遇见这孩子何尝不是另一种幸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