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蔺停笔抬头,见到来人他垂眸道:“云小姐,可是来看病?”
云苓点了点头,朝后边挥手,一个抱着右臂的仆人连忙上前,俯首行了个礼。
“马大夫。”
“他上树修剪树枝时不小心摔到手了,你给看看!”
马蔺扫了眼那仆人。
仆人见状,赶忙上前讲起事情的经过,他绝对是不小心的,小姐见此于心不忍千里迢迢带他来寻医问药,可把他感动坏了。
马蔺起身,抓着那仆人的手一拉一松,脱臼的手臂复位。
“以后注意点就行了。”
“哎哎。”那仆人立马退了。
马蔺坐回去,整了整衣衫,拿起笔点墨,继续写账目,“云小姐,还有事?”
云苓伸出手放在脉枕上,“我昨儿个胃口有些不大好,你帮我看看。”
马蔺拿出丝帕,把脉,片刻后收回手,“不用喝药,少吃寒食即可。”
片刻,云苓抬眸看着马蔺,朱唇轻抿,“马大夫,含香也到了嫁人的年纪,我为她物色了几个人家,目前有个人选,想请马大夫帮忙掌掌眼。”
见对方没有说话,她继续道:“你觉得林泽如何?他在你跟前学医,我瞧着人不错……”
“云小姐可去问她。”马蔺头也不抬。
“林泽,过来一下!”云苓朝林月招招手。
在一边旁听的林月叹息一声,走了过去。
云苓抿唇笑道:“林泽,你觉得含香怎样?”
林月抬眸瞧了眼站在云苓身旁的丫鬟,那丫鬟偏头朝她眨眨眼。
林月点头,“含香姑娘很好,聪明贤惠,知书达理。”
“不知你是否有意于她?”
“自然。”
“那你可愿娶她为妻。”
林月沉默,半晌才道:“不能。”
云苓看着面前低眸执笔书写的马蔺,问道:“林泽,为什么呢?”
场面顿时沉静了下来,只剩下那笔墨落纸的沙沙声。
“林泽,你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云小姐。”马蔺放下笔,抬头看向对方,“人家不愿意,何必咄咄逼人?”
云苓咬唇笑道:“或许她只是想要个答案罢了。”
马蔺将目光移到白纸上,没有任何回复,云苓坐了会儿,留下一句家里为她挑选夫婿便离开了。
他执笔出神,笔尖墨水滴在宣纸上,染黑了大片。
“马大夫。”
马蔺被声音唤醒,将笔放在一旁,把染黑的白纸一张张拿开。
“不必问我。”
林月摇头,“这是你的事,我想请半天假。”
“去做什么?”
没听到对方回答,马蔺回过神来,“去吧。”
林月刚出济世堂大门,转眼见一穿着赤红短打的武夫小跑进了大门,他的胸口绣着洪武二字,身后传来那人的声音。
“来十瓶跌打正骨膏,快点!他大爷的咋就那么多傻子来送死,有病……”
林月去找牙人重新选了租了个稍大些的院子,在巷尾最后一家,院子有棵光秃秃的大槐树,树下一石桌三石凳,无事可坐在那儿吃槐茶赏槐,闻着淡淡的槐香,舒适应景。
一两银子月租,抵了她半月工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