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如良没有再睬他,将玉佩狠狠掷在地上,愤然离去。
江如良离开后的第三天晚上,阿雁正在熟睡,突闻啪嗒一声,似有东西落地,声响将他惊醒。
“朱雨?”他以为是朱雨,喊了一声,无人应答。
掀开床幔,屋中窗户大开,窗户下面,落着一个东西。
他蹒跚着走过去捡起,四四方方的重物,用油纸紧紧包着,不知道是什么。
他撕开油纸,一把锋利的匕先坠地。
除了匕外,便是一本厚厚的册子。
他探头伸出窗外,空无一人。是谁?
坐到藤椅上,他翻开册子。
一页一页翻过去,越看越心惊。
这不是什么书,而是南宣国的国史,他手中的这些应该只是其中的一小部分,这一部分,正好记载了南宣国二十二年前的那场亡国战争。
当时的风霖国主关缪,嗜杀成性,穷凶极恶,残害南宣子民,屠尽皇室血脉,虐杀君主王后,鞭尸斩,悬挂头颅于城门之上。人面兽心,坏事做尽。
关缪自诩盖世无双,至高无上,因此特将国章绘制成龙头纹样。
册子掉在地上。
阿雁懵懵的坐在椅子上,浑身都在控制不住地抖。
他拿出自己从小贴身带到大的玉佩,比对着册子上的风霖国章,两者纹样,一模一样。
他的玉佩,是风霖人的东西。不可能。怎么可能呢。
爷爷捡到他的时候,那个时候战争结束了不是吗……他的父母……不可能,他怎么可能是风霖人呢……
不对,那个时候,那个时候……
“别哭了!娘的再哭老子一刀捅死你!”
“你这是干什么!这是你的孩子啊!虎毒尚不食子,他还年幼,又生着病,你饶过他吧!!”
是什么,什么人在说话。什么声音。
他捂住脑袋,脑袋里似有根筋在拼命地拉扯着他。
他的脑子里模模糊糊出现一些画面。
是一辆飞行驶的马车。
车里,是个强壮粗犷的男人,很凶地咆哮嘶吼着,手上还拎着一把明闪闪的刀。
男人旁边,是个漂亮的女人。女人在撕心裂肺地喊着,哭着,抱着男人的胳膊,跪在地上苦苦哀求。
两人面前,蜷缩着一个小小的孩童,正哭泣不止。
“你当我们出来玩的吗!你偏要带着这个拖油瓶,一路上哭嚎,是生怕引不来追兵吗!”
男人一把将女人推开,刀就要落下,她手脚并用爬着将年幼的孩童护在身下。
“他是我的孩子,你让我怎么忍心弃他于不顾!我们逃了这么久,滴水未进,粒米未沾,他年纪小熬到现在已是不易,你放过他吧!”
“闪开!今天不杀了他!日后死的就是我!你要是再拦着我,好,我连你一块儿砍!你想吃东西是吗,这不就有个现成的!”
“不要!!”
孩童被一股大力重重推出马车,摔在路边,摇晃的视野中,他看到马车帘子掀起,车厢里那个瘦弱的女人死死抱住男人的腰,口中的凄惨哭嚎声响彻山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