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狗比猫都懒,早上起来还得我叫它起来遛早。”胡朋朋抱回小狗,打开车门,“你不养条狗?连车都混着了还能买不起条狗?”
“哪儿跟哪儿啊,这车是秦通的,我用了用。”
“那你在这儿干吗呢?等欧阳珺玮啊?”
“啊。”沈放点了点头,回答仍旧很含糊。
“成,那我不当烛台了,先走了啊。”胡朋朋下了车,将小狗放在地上,然后又关上车门,“以后有机会一定要去我那儿看看。”
“行。”
“还有,你别再跟人家分手了啊,欧阳珺玮这么好的孩子可太难找了。”
“我知道。”
“对了,你现在住哪儿呢?”
“……秦通那儿。”
“喔,那晚上我找你聊天去吧,然后顺便和我去pkball,我请你们客。”胡朋朋很认真地说着,“我现在就住17号。”
“行了,我知道了。”沈放捻熄了烟,将烟头扔出车窗外,“走你的吧,我也该找他去了。”
朝沈放摆了摆手后,胡朋朋牵着小狗走了。
沈放从挡风玻璃看着胡朋朋的背影,长长地叹了口气,然后,他发动了汽车,调转方向盘,向青领别墅区6号驶去。
——7:04——
秦通边扣着衣服边往楼下走,他开了珺玮的屋门,看到床上睁着眼,望着天花板发呆的男子。
“醒了?”秦通边扣上袖口上的扣子边走进屋,“好点没有?”
“嗯。”珺玮看着秦通,微微点着头。
“饿不饿?想吃什么?”
“不吃。”
“还是吃点吧。你说吧,我去做。”
“那就给我冲杯奶粉吧。”
“别的呢?”
“不想吃。”
“那行,你等着啊。”秦通转身走出了屋。他走到厨房,打开冰箱门,发现罐装奶粉只剩下一层底了,不过足够冲两杯。
他想了想,把所有的奶粉都刀进了一个牛奶杯,然后,他用热水把奶粉冲泡成一杯浓浓的牛奶。又思考了片刻,他从作料盒子里舀了一勺砂糖放进杯子。充分搅拌后,他端着杯子走回了珺玮的房间。
“来,给你。”将杯子递给已坐起来的珺玮后,他也坐在床沿。
“太甜了,你放糖了?”珺玮喝了一口,问道。
“嗯,给你补充点糖份,赶紧喝吧。”秦通示意他全喝掉。
“一会儿你出去啊?”珺玮看着秦通的亮白色衬衫。
“啊,我得去趟编辑部,你喝完了我就走。”
“太早了,刚七点。”珺玮看了一眼闹钟。
“我从后门进,得在编辑部上班之前把稿交了,一上班人就多了,太闹腾,我把稿给值班编辑就行了。”秦通解释着,然后又说,“我当初写的那堆短篇已经结集了,比一本长篇还多。”
“攒了这么多年才结集?叫什么名啊?”珺玮放下杯子问。
“叫《祈愿》。”秦通看见珺玮,抬起右手帮他把睡衣上的皱褶抚平。
珺玮喝完后,秦通刷了杯子。他从洗衣间取下昨晚挂上的西装,刚穿上一只袖子,一阵汽车引擎的声音由远而近,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从玻璃窗向外看时,他看见了院门外那辆黑色的车。
他立刻把还没穿好的衣服又脱了下来,然后几步跑出了门,在院门口,他和已从车里出来的沈放面对面。
“狗杂种!”骂出了声,秦通一把拉开院门,也不顾看一眼自己的车就抢步上前,一脚踹在沈放的膝盖上。
下一秒钟,沈放已跌倒在地,后背撞在车门上。他被这突如其来的一脚有点踹蒙了,而且秦通踹的是他断过的那条腿,那条本来就已不太好用的腿。
“你还真敢回来?!你死了算了!你本来就不该活到今天!贱种,怎么没让天打雷劈劈你?!”秦通一边大声骂着,一边用脚踢着沈放,直到他已侧卧在地上动弹不得。
沈放没有反抗,秦通穿着硬底皮鞋的脚踢在他肋侧的感觉先是疼,然后便只剩下麻木了。他在秦通停止后仍没有起来,他已经起不来了,只是一手按着肋侧,一手捂着膝盖。将脸侧贴在冷冷的地面上,沈放不知为何哭了出来。
他的样子相当狼狈,满身的灰尘,头发乱成一团,衣服满是皱褶,从掀起的衣襟处露出的腰际明显地瘦了。沈放抹着眼泪,却将沙子揉进了眼里,于是,不仅泪水更加停不了,连眼睛也红肿了起来。
“我是该死了算了,可我不甘心啊,我他xx的才二十七啊!还有珺玮,我还想和他过一辈子呢!我真想……操他xx的!现在想什么都不可能了!!”
沈放的哭喊渐渐变成了艰难的哽咽,他口中似乎还在低声念叨着什么,可已经含糊不清了。秦通站在一旁,用恨意中透着怜悯的眼神看着他。
好半天,秦通俯身一把将沈放拽起来,然后拽着他往屋里走。沈放被动地跟在后面,他的腿生疼,步子跌跌撞撞的。秦通把沈放推进了洗衣间,他从洗衣机里把沾血的床单拉出来,猛地塞给沈放。
“好好看看吧,你的杰作!”
沈放不敢看那干掉的暗红色血渍,他手一松,床单散开在地上。秦通看着沈放,情绪激动让他的声音听来怪异得很:“你可真行啊,你甩他,耍他,还这么对他,你这叫犯罪,懂吗你?!”
沈放没有回答,秦通停顿了片刻后苦笑出声:“我也是,我也是有病。你们俩的事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干吗这么操心?真是费力不讨好。行,以后你们的事我再也不管了,你不是说这是你和珺玮的事,我管不着吗?那我就彻底不管了,你们以后爱他妈怎么着就怎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