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拖拽着我健步如飞,置若罔闻。
手腕,疼得厉害,我着急得几欲落下泪来,“我求求你,别再捉弄我了成不?时间紧迫,别再耽搁了,拜托你救我相公于火海,他极有可能性命不保……”
“笨丫头。”
叹笑声、温热的鼻息,悄然从耳畔轻轻拂过。
而微凉的指尖,忽然触到了我的前额。慌乱不已的心弦,此时竟也颤动了。
惧怕,似乎缓慢沉淀;
而镇定平和,在无声无息的渲染、流溢。
“萧尚书素来狡黠机智、才胆过人,他断然不会只身犯险、仅凭一人之力前来武英阁救人……纵使时移事易情况突然,他自然是吉人自有天相,无妄无灾。”
愣愣神,这番话也有些道理,“可是……”
“没有可是。”手腕上感受着的力道,突然消褪。瞬时间,脸颊两侧亦觉得生疼。我错愕的看着毫不忌讳揉捏着我的脸的男人,他正毫无恶意的微笑着,善意提醒道,“再可是下去,小辣椒,你就真得先行一步蜕变成炒辣椒了。”
“你……”恍然反应过来,我仓促挥开他的手指,大为光火地怒斥道,“混球,你真是太放肆了!”
挑挑眉,他无畏无惧,反而更是半是调侃、半是调戏般,轻佻地打趣道,“婉儿姑娘,还不快逃?”
此时此刻,我才正眼发现,武英阁内室的享觎殿帷帐之后,不知何时竟多了道密门。
深深呼吸了一口,我秉着欲涌出的泪,固执倔强的摇头,“不,我不走!如果我相公他不幸罹难,我也不会苟活!”
“放心罢,萧尚书是重臣,有贴身侍卫护佑他。”如小鸡般被他拎着步入密门,他冷淡地吐露出三个字,“死不了。”
密门本身,并非用来蔽祸,更像是暗道的入口。
眼见妖孽男触动了某个外观形状类似于亲王牌匾的暗关,我吃惊的看着这一切,尚未完全琢磨清楚,便被他不容分说的再次拽拉,被迫拖入地下暗道。
暗道并不宽敞,刚好容得下一人。这儿,虽然数米之遥,便会有夜明珠得以照映,但里头的仍旧是昏暗、不甚光明。密道内空气中,也有着让人难以忍受的浑浊与厚重的尘土味道。
步步紧随在妖孽男的身后,因为他的步履过于匆忙,我追赶得气虚体乏,“慢点罢,望不早边际的暗道,你能适应,我一时半会儿还不大习惯……”
脚步,略微踟蹰,可随后又恢复了最初的快速。
撇撇嘴,我只得迈大步跟上。硬着头皮,我好奇地问,“喂,先祖太庙怎么会有暗道?而你,又怎么知晓?”
“……”
“喂…………”我抑制不了满心的疑问。
“史书上记载,我朝开国皇帝赵从谂,曾是后唐太祖李克用(李克用,即后唐庄宗李存勖的生父)生前最为器重的通议散官。”顿了顿,妖孽男忽然回转过身,以一种毫无起伏的语调缓慢诉说起来,“后唐太祖皇帝李克用,曾经连同大唐王朝逆臣叛将朱温极其麾下节度使、藩镇大将们一起,合击黄巢乱军。”
我听的一头雾水,“然后??”
“回兵时,李克用途经汴洲,而我朝开国皇帝亦从属于其帐下。当晚,朱温假意置酒宴请胜军诸将……但是,这个无耻之徒却趁夜深之际,蓄意纵火焚烧上源驿,企图杀害后唐太祖李克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