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滢略一沉思,两岁前还会说话,也没有生过什么大病,那为何忽然不会说话了?
是因为伏家大郎夫妻的离开吗?
可伏家大郎夫妻二人离开伏家的时候,伏宁才一岁左右,她不会说话是两岁后的事情,这时间就对不上了。
虞滢琢磨了一会后,分析道:“年纪小的孩子忽然不会说话了,要么是生过大病,要么就是环境影响,又或是受过惊吓。”
虞滢想了想,说得更仔细:“大病就是过高热,或是能让人丧失意识的疾病。环境影响就是周围无人与她说话,更无人在意她。”
“最后受过惊吓这点,有可能是被人威胁过不许说话。又或者是遇见危险时,有人告诉她不能出声音,若是出声音会有什么可怕的后果。也有可能是看见过什么可怕的事情,所以被吓得说不出话了。”
话到最后,虞滢问她:“你且好好想想,宁宁不会说话前都生了什么事情?”
罗氏听了她的话,不禁愣了一下,就在回想的时候,忽然传来伏安的声音。
“我知道,是小叔!”
听到这话,罗氏转向了声源处,虞滢也看向了院门。
提着水的伏安一脸愤慨,而身边的笑伏宁却是一脸的茫然。
伏安继续道:“肯定是前小叔害的!” 听到前小叔这个称呼的时候,伏宁小身板一抖,小脸上露出了惧意。
伏安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虞滢连忙打断他:“先把水倒入水缸中,一会再说。”
伏安张开嘴巴还想继续说,虞滢已然上前,拿过他手上的水桶,小声提醒他:“别吓到妹妹。”
伏安愣怔了一下,转头看向身边的妹妹,见到妹妹脸色白了,他立即反应过来,也闭上了嘴。
虞滢叹了一口气,然后把水提到水缸旁,倒了进去。
放下桶后,她把伏宁抱了起来,温声问:“今晚要不要继续和小婶一起睡?”
有些呆滞的伏宁听到这话,她看向了小婶婶,脸上恢复了些血色,轻轻地点了点头,继而趴在了虞滢的肩头上。
虞滢看了眼罗氏也有些呆滞的脸色,与伏安道:“你先去屋里烧些艾草驱蚊虫,我晚间再过去。”
伏安点了点头,先回屋去烧艾草了。
虞滢与罗氏说了声:“今天还是我带宁宁睡吧。”
罗氏恍如初醒般点了头。
虞滢把伏宁带在身边,把凉粉做好后,才带她进屋。
与她一块躺到了床上,轻拍着她的背,以此来安抚她。
直至天色全暗了,伏宁才入睡。
虞滢待伏宁入睡后,才小心翼翼地起身,起身时却现她的小手紧紧抓着自己的衣服。
虞滢动作轻缓地把她的手指掰开,拿了薄衾给她抓在手中后才出了屋子。
虞滢走到了隔壁屋子,站在草帘外,压低声音问:“伏安,睡着了没有?”
不一会伏安摸黑掀开了帘子,虞滢凭着感觉入了屋子,她就站在门口处,低声询问:“伏安,你方才在院子想说什么?”
罗氏心头一直乱糟糟的,隐约知道孙子说的是什么事情,所以一点睡意也没有。余氏来了后,她心底才定了些。
伏危则看向门口,虽然什么都看不见,但知道那处站了个人。
伏安也怕妹妹听到,所以也说得很小声,但也不影响他激动的情绪。
他说:“我记得妹妹两岁左右的时候,小叔到了我们家后,奶奶存的银子就不见了,然后妹妹就一直做噩梦,说梦话,她说好多好多的血,还一直喊着阿爹阿娘,后来没过多久,妹妹就不会说话了。”
伏安那会到底才六岁,记不清那么多事了,所以只能边回想边说。
虞滢听了伏安的话,暗暗皱起了眉头。
听伏安所言,那太守之子似乎不住在伏家,但这不是重点,重点在于伏宁很有可能是被他威胁恐吓了。
当时不过两岁的孩子,虽然现在有可能已经记不清楚以前的事了,但对于最可怕的事情,却是有印象的,所以有可能心理有了阴影,直到现在都不敢说话。
罗氏以前可能不大信孙子的话,可是经历过二郎的腿被打断后,这会却是信了,她声音微颤,问:“安安你仔细想一想当时都生了什么。”
伏安皱着脸回想之前的事,许久后,似忽然想起了什么,惊道:“我想起来了,没过多久,奶奶你在打扫院子里的时候,好像现了一个鸡头。我们家吃不起鸡,刚好村子里有人丢了鸡,奶奶你怕被冤枉,就把鸡头给埋了,还让我不要说出去。”
罗氏听到这话,才恍然想起两年前的事情。
而虞滢听到伏安的话,也已猜到了个大概。 他们先前的小叔偷鸡,偷钱,然后被伏宁撞见,继而被前小叔当面砍了鸡头来威胁。
忽然有人在自己面前直接砍了鸡头,鲜血喷洒时被威胁了,就是个正常的成年人都会觉得瘆得慌,更别说只是一个两岁的孩子了。
虞滢朝着竹床的方向看了眼,伸手不见五指,她也不知道伏危现在是什么样的脸色。
罗氏扶着桌子,有些站不稳,半晌后,才问:“宁宁还能治好吗?”
虞滢思索了一会后,说道:“现在不会说话,可能有两个原因,第一可能是还记得被威胁的事情,所以因为畏惧而不敢说话。第二就是她不说话的时候年纪太小,以至于太久不说话了,也忘记了自己是会说话的。”
虞滢顿了顿,琢磨了半会后,继而道:“俗话说心病还须心药医,宁宁这哑疾是无法用药治好的,只能在往后多给予她一些安全感,让她知道不会有人能伤害得了她,从而再慢慢引导她说话。”
“那就是说宁宁还有机会能说话?!”罗氏情绪忽然有些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