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口的月亮,与野外的月亮,一样澄澈皎洁。
沈星樱纤浓的鸦色长睫眨了眨,灵动的乌瞳盛开晶莹剔透的花,那是甜入心扉的灿烂笑意。
孟繁宴看得恍神,情不自禁又俯低头颅,吻住她嘴角,贪婪索取:“你怎不回应我?”
“啊?回…回应你什么?”沈星樱脸颊绯红,眼底已染意乱情迷。
“你不应该也说爱我么?”
原来是回应这个事,她还以为……
沈星樱感觉自己的脸儿更烧了,慢吞吞答他:“我不是早都对你告白过了吗?”
“可我还想再听。”那时,他受着重伤,意识混混沌沌,压根没听清楚。
沈星樱双手轻搭在他腰窝,音线泠泠,仿若挂在庭院樱花树上的玻璃风铃,“我爱你,孟繁宴。”
爱就该宣之于口。
不该藏于心间。
它不是见不得光。
“哪怕星河隔阻,宇宙无垠,也好爱好爱你。”
尾音落尽,她闭上湿润的眼睛,轻轻回吻他。
今晚,又注定缠绵不休。
灯光熄灭时,沈星樱感觉在黑暗中,换了多个场景。
时而在繁星园的主卧,书房。
时而又在她的房间,画室……
“孟繁宴,”天色欲晓之际,沈星樱天马行空的说:“如果我想去月亮上面看看,你也能带我去吗?”
“为何要去月亮,而不是想要去箔荧?”孟繁宴却反而蹙起眉宇问她。
“我…”沈星樱并非不想,只是不太敢想,因为他说箔荧很遥远,而月亮不一样,一抬头便能看见。
“我也想去啊,但……我能去吗?这应该不太现实的。”
她声音明显低落。
孟繁宴捻着被子,侧身揽紧她,“嗯,确实不太现实。”
毕竟如今的箔荧星天寒地冻,万里冰封,无法生存。
仅剩被结界保住的一隅逯公馆。
那是他父亲用命给逯随布下的结界,因觉得对逯随有愧,所以在最后关头,他父亲保住了逯随。
而他作为箔荧帝国的王,既然救不了子民,那就该与子民共同沉沦湮灭……
“哦。”沈星樱心头微微难受,以为是即使可以,孟繁宴也不可能带她去。
“箔荧美吗?它是不是跟霁城一样?”
霁城新区的高楼大厦几乎都是孟繁宴投资建设的,设计理念非常前,处处充满未来星际科幻感。
她在想,这会不会就是箔荧的建筑物风格。
“箔荧很美。”孟繁宴艰涩开口,似陷入冗长无际的回忆中,目光郁郁而幽远,“它和霁城一样,也有四季。”
“但现在,它只有一个季节。不会再有日出,也不会再有花开。”
“它像深渊里的永夜,无生息,无烟火。连最喜欢躲在黑暗里恶作剧的夜精灵,也不在了。”
他话音淡淡,没有多悲泣,可沈星樱听着,莫名想哭。
“是生什么事了吗?它为什么只有一个季节了?”
“也许,是它偏离太阳越来越远了吧。”孟繁宴又想轻描淡写的敷衍过去。
沈星樱眼眶被心底涌起的一股酸楚胀得很难受,“那你当初,到底是怎么来到霁城的?你不能算是孟伯伯真正的儿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