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东这话一出,叶晚娇眼睛瞬间亮了,心里暗想,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傻人有傻福?
军营那么隐蔽而神秘的地方,竟然被人瞧见而且还平安回来了。
她望着王东的目光逐渐幽深,一言不的紧盯着他,嘴角慢慢浮现出一抹微笑,看到王东心里毛毛的。
“姑娘?你说到底怎么才能放过我?”王东反复吞咽着口水,身体挣扎着往后退,只觉得眼前单纯无害的小娃娃给人一种毛骨悚然的错觉。
“想要我放过你啊?也可以。”叶晚娇打了一个清脆的响指,露出一抹人畜无害的笑容,“只要你能帮我一件事。”
“你说,我听听什么事?杀人放火的事我可不干啊!我娘从小就教导我做一名正直的人。”王东哽着脖子一脸倔强的说。
叶晚娇:“……”
她嘴角忍不住微微抽搐,正直的人会当小偷吗?
“带我们去军营,到了地方你我之间的事自然就会一笔勾销。”
王东沉默良久,突然抬眼期盼的问道:“真的?只是带你们去军营?”
“当然,我行走江湖这么多年靠的就是诚信二字。”叶晚娇拍着胸脯保证,看她一个小屁孩故作成熟的模样,谢墨臣和王东都是忍俊不禁。
“行是行,但是我需要先安顿好我娘。”王东说完垂头一个人嘀咕,“骗鬼呢?还那么多年,我看这年纪最多也就是五岁。”
叶晚娇心下无语,假装没听见,点点头说道:“可以,但是我们必须跟着你。”
不然,她用屁股都能想到眼前这个唯一知道路线的人必跑。
“行,我带你们去看我老娘,然后你就会相信我说的话了,我家是真的穷,不到万不得已哥也不想走这条路啊。”王东一脸无所谓的摇摇头,扶着墙艰难的爬了起来。
刚刚叶晚娇打得他那一下,真是要了他的老命,走路都是一瘸一拐的,更别提他鼻青脸肿的,身上哪哪都疼。
三人一前一后,叶晚娇被谢墨臣抱着,跟随王东七拐八拐的穿过了很多偏僻的小巷,终于在一处破旧的茅草屋前停下。
此刻正是傍晚时分,周围的邻居都刚下工或者是劳作回来,见王东带着面生的人回来都侧头悄悄打量,路上就有许多人和王东打招呼,看起来人缘不错。
叶晚娇很难想象,外面富饶的城池居然还有这样的城中村,一眼望去所有的房子都是摇摇欲坠的,一看就不结实。
不等叶晚娇细细打量,王东已经率先推开了自家的木栅栏门,院子里说是干干净净,其实是能用的东西都被买了,显得格外空旷。
王东一进院子就扬起脖子高喊:“娘,我回来了。”
他话音刚落,用破旧油纸封住的窗户口就传来了一阵咳嗽声,王东见状赶忙推开门进屋。
借着昏暗的光线,叶晚娇依稀能看到木床上有一个躺着的人正挣扎着起来,被王东虚虚的轻扶着,咳嗽声不断传来,看起来虚弱无比。
“君彦回来了,桌上有娘给你留的杂面馒头,是你隔壁李婶子送过来的,你快去吃。”
一道虚弱且柔和的声音传来,饱含着一个母亲的关心,叶晚娇听了神色未动,而她身后的谢墨臣,冰冷的黑眸有一刻的失神,转瞬恢复了正常。
明明是温馨的场景,下一秒,屋内传来了王东气急败坏的声音,“娘,您是不是有一口没吃给我留的?那是我拜托李婶给你送的饭,你怎么又不听话。”
“娘吃了,君彦放心就好,你吃,快!”王母说着就要爬起来取木桌上放置的馒头,被王东一把摁住了。
“娘,您就别骗了,乖乖把馒头吃了,我去给你煎药。”王东把馒头掰成小半放在碗里,倒上开水泡软,塞进了王母手中。
“你这孩子说什么胡话呢?咱家哪来的药啊?娘的身体自己知道,你就不要花那些冤枉钱了,白折腾。”
王母挣扎着不接,两人推搡的工夫她又咳嗽了起来,仿佛要咳出天昏地暗来。
见状,王东心下一沉,“娘,您安心吃馒头,我带了两个朋友回来,儿子有钱了,能给你买药。”
他不顾王母的挣扎,塞过去就拉开了门,与站在院中的叶晚娇对了个正着。
两人相顾无言,最终还是王东厚着脸皮开口,“小妹妹,你能不能借我点钱?我去给我娘抓药。”
随后,一想到接下来的话,王东凑到叶晚娇跟前低声说道:“你也看到了,我娘没几天活头了,你借我五两银子,等我参军之后还你。”
刚见一面的陌生人开口借钱,要是在平时,叶晚娇一定拒绝,但是此刻,她透过若隐若现的蚊帐,能够看到一个瘦弱的身影虚躺在床上肩膀抽搐,身形格外单薄。
一间四四方方的小屋里只有一张缺了一角的木桌和一把小小的方椅,用家徒四壁形容也不为过。
她心下忽地一沉,从荷包里掏出六两银子递给王东,沉声道:“余下的一两你去打包一些饭菜,正好我也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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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就当是日行一善了。
“好嘞!”王东伸手精准的接过,一看手中的碎银,登时露出一个微笑,乐呵呵的扭头望向屋里。
“娘,您在家等着,儿子去给你抓药了。”
话落,王东笑容真挚的看着叶晚娇,露出一个小虎牙招呼道:“你们进屋坐,我买完饭菜就回来了。”
语罢,他就像一阵风似的离开。
少顷,房间里只剩下王母一个人,以及站在院中打量一切的叶晚娇和谢墨臣。
刚刚的对话王母听了个大概,轻轻探出头一边咳嗽一边说道:“你们是君彦的朋友吧?快进来坐,家中简陋,希望你们不要见怪。”
叶晚娇眼瞅着王氏就要搀扶住床边的扶手下床,连忙拉着谢墨臣进屋,随意站在窗边。
王母瘦到皮包骨的脸上勉强挤出一抹笑容,“东儿还从来没带朋友来过家里呢,你们两个倒是不寻常。”
她一边说紧接着就咳嗽了起来,叶晚娇见状忙挣脱谢墨臣的手,踮脚跑到屋里唯一一张烂了一个桌角的桌子前倒了一杯水递过去,“大娘,您喝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