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明晖又说:“那个叫黄宁的,倒是没明显的特征,但他心毒,小小年纪,心肠实在坏。”
这也对上了。
黄宁心毒,手段残忍。宋威对着他,都多有警惕。
宋威紧跟着问:“他们怎么了?是谁家的?”
江知与还以为这辈子都碰不到他们了,一经确认,就赶忙接话:“是三叔家的,他家的妾室和二哥儿!”
宋威知道江家的人员构成,也大抵知道江老三的后宅人数。
他会帮忙收罗宝贝送到京城,基础信息都了解。但精确到个人的消息,他就不知道了。
而三房总欺负大房的人,他清楚得不能再清楚。
弟弟受委屈,外甥也受委屈,他哪能不知道?
但商斗不过官,更别提江家二老还跟着三房,孝与权两两压下,大房的只能受了欺负还得送银子。
说难听点,家奴也不过如此。
趁手的家奴,主家都舍不得欺负,怕离了人心。唯独一家人,知道分不开,才这般作践人。
他皱眉思索,又说了细节。
比如黄宁还抱着父亲的牌位。
黄宁若是江老三的儿子,这牌位又是谁的?
这一问,旧事重提,说到了贼老三要江知与给老太监做侍妾的事,又讲到
了江致宁顶包去了太监府上的事。
最后到了余春至联合姜楚英给宋明晖下毒的事。
宋威这么个机敏人,听到后边都怔住了。
“什么?什么下毒?”
他怒意转瞬上头:“什么毒?解了吗?”
他又看向宋明晖,瞪大了眼睛看弟弟脸色。
或是心理作用,或是白天光线好,他真发现宋明晖的脸色白白的,病气浮面,一点都不健康。
“这么大的事,你也瞒着不说?!”
宋明晖让他小声点:“孩子耳朵脆弱,别给震聋了。”
宋威把孩子耳朵捂着,他一双手,捂不住四只耳朵,江知与跟谢星珩忙把孩子抱过来。
只看他搓搓手,实在坐不住,又起来踱步,真是越想越气,脱口就是一句:“不行,我得去把他俩捉回来!”
原来不是那对父子没有等到仇家,是他们送到仇家手里了,仇家还不知道!
啊呀呀,世上竟有如此巧事!
他真是气坏了!
徐诚过去给他顺气,“别气别气,这是好事啊!您想想,要不是您恰好碰见了,他俩指不定已经逃到海外去了!”
到时他们是好是坏,江家都不知道。
即使他们在海外有了最坏的结果,江家不知道,又何来报仇的痛快?
一辈子惦记着,始终是个心结。
这般说法,让宋威有了安慰。
他还是想亲自去,全家都在拦。
宋威年岁不小了,从上陵府离开后,就一直奔波劳碌。
在小渔村定居虽安详稳定,可他每日里操劳,心里也紧着弦。这一路来丰州,有的地方还有动荡,又哪里轻松?
再跑一趟东部渔村,捉人回丰州,又是一个来回,铁人都遭不住。
劝人也是说话的艺术,不能直接说他老,说他不行,要说他留在丰州,才能更好的帮扶江家。
谢星珩跟他说:“舅舅,我们去年就给你写信了,想你来丰州帮忙,原想让你多歇息一阵子,等舅爹和表哥他们到了,我们再提,现在这样子,我就先给你说了吧。”
谢星珩要给江知与铺路,能否在这个时局里挣下一个功名,他不知道。尽力为之,以后提起,才不会说“如果”。
他已经想明白了,糖厂是林庚给徐诚铺的路,是一块“基石”。
徐诚在糖厂这里,会小小扬名,得到小范围的身份、地位、声望。在此基础上,再有别的差事,反对的声音才会小。
江知与跟着一起,是搭顺风车。能有顺带的声名,但认可度不会高。
幸运的是,江知与有勇士称号和勇士符,以夫郎身份来说,这是独一份。江家还有两任皇帝的御赐牌匾,他的起点比徐诚高。
诰命靠男人,功名靠自己。
他们夫夫一体,谢星珩向上能科举,江知与只能走实事,实事上,谢星珩能“让一让”。
谢星珩需要
舅舅的帮助。原计划是,舅舅利用对盐务的熟悉,教导江知与相关事务。